就胡说八道了,分明都是事实!”二丫嚷得更大声。
二郎媳妇闭了闭眼,她昨夜跟人打了架,后半夜没睡着,到这会儿几乎没什么精神,可还是难掩心中愤懑。
“地动那天晚上,失踪的咋不是你而是我可怜的三丫?”
看着心比天高的二闺女,二郎媳妇特地拔高了音调,只不过话刚落下,她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气力,抱着宋多宝的手臂有些软,险些把孩子摔在地上。
哪怕背后靠着搭棚用的木桩子,仍旧能看出来她连坐都坐不太稳,是身子太虚的缘故。
二丫回望着她娘,见她娘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头发蓬乱,发窝处隐隐可见血迹,是昨晚跟吴氏她们打架时被揪掉头发留下的伤口。
她实在想象不到,看起来无助又可怜的生母竟然能说出这么刻薄恶毒的话来,“原来你这么巴不得我失踪,巴不得我死?”
不等二郎媳妇说句话,她又偏过头,问宋二郎,“爹,你也这么想的,对不对?”
这一路把心提到嗓子眼不要命地奔波,大家都累,宋二郎即便全程没发表什么言论,不代表他对三丫失踪的事没有点想法。
本来就难受,当下再被闺女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他拧紧眉头,“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跟爹娘说话呢?”
二丫眼眶越来越红,到最后直接落下泪,“看来我猜对了,既然你们都不待见我,当我是累赘,那我就如你们的意好了!”
撂下话,她转身就往外跑。
二郎媳妇已经没力气去跟她争吵什么,只是吩咐宋二郎,“你去拦住她,别让那小蹄子真干出点什么来。”
宋二郎追出去,哪还有什么人影,外面白茫茫一片,寒风刮得脸颊生疼,偶尔有几个人走动,全都拢着袖,缩着脖。
天色很阴沉,看样子,今天晚上还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雪来临。
宋二郎一个棚子一个棚子地往里瞄,向人打听二丫行踪,然而并没有人看到那个小姑娘究竟去了哪。
——
新春将至。
大楚朝一十三省四十八府两百三十个州,除了宝成府以及它管辖下的四个州因为地动正在遭受饥寒侵袭,其余地方全都在辞旧迎新。
仿佛这片土地上的悲惨灰暗与世隔绝。
……
卫骞发现二丫的时候,已经年后,小姑娘晕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一行人停下来,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干柴烧了火堆给她取暖。
久违的暖意,让二丫从冻僵中慢慢苏醒过来。
暗卫递了烧饼给她。
已经饿了好几天只能靠着雪和树皮度日的二丫看到烧饼,都来不及问一句对方是谁,伸手接过就狼吞虎咽起来,脖子噎得老长。
旁边又有人递来水囊。
二丫再次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有口吃的喝的,还有火堆取暖,她逐渐恢复了意识,这才开始打量救命恩人。
他们一行五人,清一色的玄色劲装,外罩同色银边披风。
为首的男人身形健硕挺拔,面容冷峻,一双眸子黑黢黢,满脸写着“危险不容靠近”。
二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她心慌了,双手撑在雪地里往后挪,警惕地瞅着几人,“你们、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卫骞坐在石墩子上,手扶着尖端插入雪地的长剑剑柄,望向小姑娘的眼神尽量柔和不吓到她,“宋二丫姑娘不必紧张,我们是宋大人安排来接你和你爹娘上京的。”
“宋、宋大人?”
二丫对这个称呼很陌生。
“如果你的身份没错,那么宋大人应该是你三叔。”卫骞说。
听到“三叔”这俩字,二丫紧绷的小脸松缓下来,随后又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卫骞,“你们真是我三叔的人?”
卫骞没有正面回答,只问她,“你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