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在见不着亲妈和亲姐姐的严冬里,依然顽强茁壮的成长着。他私心里一直以为现在身上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是阻碍自己前行的绊脚石,要不然的话,没准这会儿他早就已经能跑能跳的了!可是你看看现在别说是走路了,就是爬行的过程中,想要弯个腿,都费了老大的力气了!
林如海是个标准的封建士大夫,虽然忧心着娇妻和爱女的身体状况,但是这并不耽误他抽时间去安慰两个现在稳居林家后宅一把手的姨娘。
周姨娘原来是贾敏身边的陪嫁丫头,在林家老太太强逼着给钱姨娘开了脸,升了分位的时候,贾敏安排着用来固宠的。只是这周姨娘生性懦弱,从来就是个不声不响、不显眼的存在。
人们常说,埋头吃猪肉、闷声发大财。不知道是周姨娘的运气来了,还是她本身就是个有成算的,继贾敏产下黛玉后的第二年。撇开了见天的吵嚷的桂姨娘和跟在林如海身边长大的钱姨娘,周姨娘在一个午后宣布她已经怀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姨娘怀揣着的小石子,当时狠狠把林家后宅这个不大的小池塘的水给搅浑了。贾敏体弱,生了黛玉之后,问诊的大夫就说了,以后的子嗣怕是更加的艰难了。要是周姨娘这一胎生的是女儿也就罢了,可万一要是个男孩子,那可就是林家未来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啊!
一时间正房、偏远里扯烂了多少条帕子,摔碎了多少盏茶杯,咱们暂且不提。不过有心人倒是见不得这庶长子就这么顺风顺水的生出来。最后到底是谁动的手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大概后院的几个女人或多或少的都是出了力的。
还没来得及得意许久的周姨娘,痛失爱子,一时间哭的死去活来。她的心机不深,手上人手也有限,根本就查不出到底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不过经此一事,周姨娘算是把后院的一干女人彻底的恨上了。
现在贾敏病在床上,对于儿女的照顾完全就是有心无力。周姨娘自以为给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儿报仇的机会来了。
在一个严冬的午后,周姨娘甩开了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丫头、婆子,一个人来到了桂姨娘先前居住的小园。这个季节里面本来就是繁花落尽、枝叶枯萎的时候,从林如海吩咐了在这院里修建一座庵堂起,桂姨娘也就彻底的失宠了。后院的奴才各个都是踩低就高的好手。现在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个小园除了隐隐传来的木鱼声,倒是显得像是无人居住一般。
“哎呦!是周姨奶奶来了,快请。”自从事发以后,华儿被放了出去,现在跟在桂姨娘身边伺候的也就只有一个彩儿了。彩儿是在是受够了青灯古佛的日子,现在一扎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周姨娘,欢喜的都快哭出来了。
彩儿说着话才想起来还没有问安,眼睛一转也不顾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子,马上扑通一声的跪下,磕了一个头:“奴婢该死,瞧着姨奶奶一时欢喜,倒是失了礼数,还望姨奶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桂姨娘是个个性张扬的人,原来得宠的时候,在这林家的后院里头,大有第一人的意思。俗话说,‘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彩儿是她身边的大丫头,从来见到周姨娘这类不声不响的人都是耍尽了威风,就是偶尔屈尊降贵的说上几句话,也是极尽讽刺之能事,像是这么恭恭敬敬的请安问礼,还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呢!
周姨娘心下得意,面上不显。故作和蔼的抬了抬手说:“这不是彩儿吗?这是哪里来的话,我又哪里是个会计较这些的人啊!地上凉的很,赶紧的起来吧!”
彩儿听着周姨娘的语气,猜测着她并不记恨自己,心下稍安。但也并不敢大意,还是一脸感激的又磕了一个头才站了起来。
“你们姨娘呢?今儿个午后的天气还好,怎么也不见她出来走动啊?”周姨娘到底是心中存有芥蒂,还是不软不硬的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