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才卿耳边嗡嗡,脸上的温度迟迟下不来。
街上亲昵,有伤风化,在南鄀被他皇兄知道了,要被打手心的。
萧昀的背宽且温热,透着薄薄的衣料,在晚风里渡来热气。
萧昀说:“走这么一会儿就累了,心肝儿怎么这么娇气啊。”
谢才卿咬牙:“微臣不累。”
“好好好不累,”萧昀低笑说,“朕可没背过人,你都骑在朕头上了。”
谢才卿不吭声。
萧昀说:“朕什么第一次可都给你了,话说,有个事儿以前不敢跟你说,现在敢说了。”
“嗯?”
耳边谢才卿的声音清雅又温柔,萧昀心里痒痒,懒声道:“就第一次,你疼你哭,我也想哭但没地方哭啊。”
“……”谢才卿过了好半晌才道,“为何?”
萧昀忍笑:“你撑开疼,我被夹得那么紧不疼吗?疼疯了好吗?我当时还在想,原来男子第一次这么疼。”
“……”谢才卿恨不得杀了萧昀。
“娘子我错了,不下来,好了好了不说了,”萧昀把人往上提了提,不费力地背着,“相公跟你讲个故事。”
“不想听。”
“不想听也得听,你是我娘子,你不听谁听。”
“谁是你——”
“从前有个小男孩,”萧昀强买强卖地开始讲,“他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应有尽有。”
“他老爹虽然花心,他却有个很爱他的娘,他娘说,他以后会是皇帝。”
谢才卿一愣,表情微微复杂。
萧昀懒懒说:“小男孩压根不知道皇帝是什么,也不想要,但是人家都说这个东西是他的,所以他也就以为是他的了,也没多稀罕。”
“结果后来,娘去世了,爹也因为误会,不爱小男孩了,小男孩住在很黑很黑的屋子里,一住就是好多年,人家一见到他,就会指着他说,就你也配当皇帝,小男孩当时想,我不想要,你硬塞给我,我没了,你又说我不配。”
萧昀笑说:“小男孩生气啊,你们说我不配,我偏配,小男孩翻尽了史书,史书上写满了不配,小男孩偏觉得自己配,小男孩想,那是别人不行,又不是我不行。”
“后来又过了好多年,小男孩又拿回那个叫皇帝的东西了,还是同一批人,已经匍匐在他脚边说他配了。”
萧昀的语气悠哉悠哉的,谢才卿心情却说不出的复杂。
萧昀的过去和他打仗的威名一样举世皆知。
他是废太子。
母亲是望门皇后,结果被人诬陷与人私通,萧昀血脉不正。
皇后被废,郁郁而终,萧昀也成了废太子,囚禁深宫。
萧昀的话……
他说他翻尽了史书,都没有废太子登基为帝的前例。
可他依然不信,不相信历史上没人做到,他就做不到。
他能走到今天,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
“朕跟你讲这个故事,是想说,”萧昀眼神漆黑如墨,“这世上任何朕想要的,不管旁人怎么说,朕都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你也是。”
“朕不会让自己的每一刻有任何一丝遗憾,你明白么?你是朕的,朕想要,你就逃不掉。”
谢才卿心头大震,呼吸紊乱了一瞬。
……
圆月下,玄衣男子有说有笑地背了白衣男子一路,一直背到终点。
发丝缠绕,脸颊相贴,前所未有的靠近。
……
几日后,各国的朝贡使团纷纷到京,被礼部极妥当地安排住下。
翰林院里,谢才卿坐着,在长袖里给自己号着脉,神色微恹。
再过个三四天他就和萧昀睡满一个月了,他依然丝毫没怀上的迹象。
这几日萧昀还老带他出去玩儿,晚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怎么也不肯碰他,他更焦虑地睡不着了。
门口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