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叫上好兄弟。
他怎么不连朝臣也一起叫上呢。
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客套话也能当真。
萧昀万一天天叫他给他做饭……不行。
谢才卿想起什么,瞧了眼烈阳高照的天空,微微一笑。
进来的福安被晃了一下眼,心道状元郎模样真不似凡人。
……
晚膳的时辰,谢遮到了御书房。
太监迎他进去,谢遮刚要同以往一样问太监皇帝在何处,一往前看,皇帝和个刚下学饿得不行的兔崽子一样,规规矩矩坐在桌子前,满面笑容,等着宫人上菜。
“……”谢遮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皇帝向来没什么口腹之欲,他嫌麻烦,说人一天要吃那么多顿饭,一辈子里近十年估计都在吃饭了,实在浪费时间,所以向来是饿了就用,风卷残云,用完便撤。
所以以往谢遮都不愿同他用膳,他讲究细嚼慢咽,几乎每次都是萧昀用完了人溜了,留自己一人在宫人无数双眼睛的殷切注视下,僵着脸继续细嚼慢咽。
这倒还是好的,常常是自己吃了一半,皇帝人才来,结果最后最先走的也是皇帝。
“愣着干嘛?快来。”萧昀朝他招招手。
谢遮匪夷所思地过去坐下,如坐针毡:“微臣可得罪了陛下?”
萧昀皱眉:“何出此言?”
谢遮小声道:“陛下莫非是摆鸿门宴,要毒死微臣?笑脸相迎,是送微臣最后一程?”
萧昀怔了下,笑骂道:“滚。”
“谢才卿给朕做晚膳呢。”萧昀说。
谢遮恍然,原来是正在劲儿头上,笑道:“那微臣还能沾一沾口福?”
“是啊,”萧昀笑意浓了,“你是不知道,他第一次熬汤,就不比宫中御厨差多少呢,朕说了让你尝尝就让你尝尝,不过也就让你尝一回,让你知道到底有多好喝罢了,下回就是你想也没有了,他只能给朕一人做。”
“……微臣荣幸。”谢遮说。
“真的你是不知道,”萧昀说,“那天他给朕送汤,朕听说他是第一次,真的做了多少准备才下口的,结果你知道那个一下子从地狱到天上的感觉吧。”
“……微臣可以想见。”谢遮说。
“不不不,你想不出来的,”萧昀说,“朕跟你描述一下……”
“……”谢遮摆出假笑,恭恭敬敬耐耐心心地听着皇帝描述他的惊奇经历。
好容易听皇帝一人兴致高昂地说完,谢遮欲言又止,轻声道:“……他是陛下的人了?”
萧昀匪夷所思看他:“他才来几个时辰?朕像是那样的人么?”
谢遮:“……”
可为什么皇帝已经像娘子怀了孩子,叽里呱啦出去炫耀的傻丈夫。
谢遮想起陛下热得快冷得也快,勉强接受了,强颜欢笑道:“那预先恭喜陛——”
门边谢才卿进来了,萧昀咳了一声,谢遮立马噤声,微笑着回头看谢才卿:“今日麻烦状元郎了。”
谢才卿眉眼一弯:“不打紧的,指挥使与我有恩,做顿膳理所应当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才卿点点头。
萧昀往他手上看,谢遮也往他手上看。
谢才卿手上空空如也。
并未端着老母鸡汤。
谢才卿替二人布好筷子,出了门,朝后头挥手,很快,七八个宫女太监一人端着一道菜排着队进来了。
萧昀愣了下。
他只是叫谢才卿熬个汤,他竟做了一桌子菜?
谢遮心下也有些感叹,不得不说,谢才卿对皇帝是极好的,事事上心,人也温其如玉,善解人意,极会伺候人。
不过这样的,有些太百依百顺了,皇帝怕是过段时间就觉得没劲儿了。
宫女太监将菜摆上。
萧昀说:“状元郎未免太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