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也愣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喉头好像被棉花堵住，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我做了一个梦。”
裴霂的声音飘忽，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梦里，我死了。”
“万箭穿心。”
万箭穿心。
这一瞬间，顾长歌心脏骤停。
前世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朝她压过来，像一座大山，压到她无法呼吸。
“是因为……”
裴霂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终于将那个字说了出来。
“……你。”
顾长歌脸色煞白。
【嘀嘀嘀——检测到目标人物出现异常！】
【目标人物出现异常！】
【现在检测任务完成情况……】
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响起，然而此时的顾长歌脑中混沌一片，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耳朵里一直在回荡着那几个字。
“万箭穿心。”
“因为你。”
“万箭穿心！”
“因为你！”
“……”
她茫然地看着裴霂，却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他满身是血，嘴唇一张一合，来回反复地说着这两句话。
【所有任务皆顺利完成，现在强制宿主退出世界。】
【三】
【二】
【一】
【滴——】
“等会儿……”
一声尖锐刺耳的提示音过后，顾长歌终于被惊醒，然而还没有等她来得及阻止，眼前一黑，熟悉的晕眩感涌上来，下一秒，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一次醒来时，她已经又回到了那
个熟悉的意识空间。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被强制退出？”
顾长歌心中极度不满，这种被强制退出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不好意思宿主，系统检测到因为任务目标对您的好感度上升过快，所以导致了一些特殊情况的发生，为了避免事情脱轨，只能强制您退出世界，希望您可以体谅。】
系统给的理由中规中矩，但是顾长歌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因为裴霂对我的好感度上升过快导致了特殊情况发生？所以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你解释清楚。”
【特殊情况就是，如果您继续在那个世界呆下去，任务目标就会自主恢复前世的记忆。】
“什么？”
这话一出来，顾长歌顿时瞳孔一缩。
不过短暂的惊讶后，她也想起了裴霂刚刚的不对劲。
按道理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想起关于前世的事情的，就算是做梦，也过于离奇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会怎么样？”
顾长歌喉头发紧，慢慢问道。
【不知道。】
系统回答地很干脆，【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您之前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顾长歌：“……”
她沉默下来。
如果……
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再一次看到自己，心中一定会再次充满怨恨吧？
想想若是这件事真的发生，顾长歌心底居然涌上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害怕。
自己在害
怕什么？
害怕他再一次对她冷言冷语吗？
她忍不住想着。
不，不是的。
这一次，她是……
她是……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和裴义见面时的场景，裴义嘶哑的吼声回荡在耳边。
“那你说，爱一个人来不及，你爱的是谁？”
“是裴霂吗？”
是裴霂吗？！
在裴义这句话落下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