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着前,荣介最终还是没有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力降十会,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智慧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微乎其微。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是很好,怪梦连连,醒来却什么也记不得,只是头疼得厉害,鼻子也堵上了,喉咙更不舒服。怕是因为昨晚的一番折腾,受了凉。
他试着咳嗽了一声,发现喉咙有点沙哑。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开局。
睁开眼,他第一时间是去摸昨晚顺手揣兜里的小镜子,想整理一下仪容,但身处的黑暗让他又放弃了这种想法。不远处车内小灯还亮着,但光圈范围内同样昏蒙蒙的,蛮哥半坐半卧的巨大身影显得十分模糊。似乎一夜过去,都不曾换个姿势。
荣介按住抽疼的头,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望着漆黑的洞顶。表和手机都被蛮哥抢走了,他也弄不清楚时间,也不知外面天亮没有。
本来如果真想要确定时间,只要往地穴外面走一段便能知道,但他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头脑昏重,根本不想动弹。明明没有睡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迷糊过去了,直到被蛮哥踢醒。
外面的天刚亮,蛮哥便醒了。
地穴中感受不到天光的变化,但他同所有地下人一样拥有自己独特的判断时间的办法,那就是通过地穴中的温度变化。虽然地穴人能够在烈阳下与冰夜中行走,但那对他们同样是一种负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没人会选择那个时候离开地穴,因此他们外出的时间段其实跟荣介差不多。而这段时间相较于一昼夜有五十多个小时的一天来说实在是太短了,对于这一片资源极度欠缺的土地来说也太短了,为了能够不损失哪怕一秒钟,他们都必须掌握在黑暗的地下判断时间变化的能力,然后刻在基因里,一代一代传下去。
当然,看这片大陆的状态,拥有悠长寿命但繁衍却十分艰难的地下人或许已传承不了几代。
他起身,先看看近旁被他摧毁挡风玻璃的车子,已完全确定这就是一个装载物品的死物,虽然在人的操控下能够移动,还能发出光和声音,但并没有什么威胁。
用它去装水矿石,倒是好使。脑中转过这个念头,又很快被他撇一边,他现在已经不用找水矿了,找到也没办法获取水,所以还是去寻找早上凝结的露水更为现实一些。
地下人对于食物和水的渴求是无止境的,哪怕这里的储藏够他消耗很长时间,但却不会让他心中升起哪怕一丝的懈怠。
他走到荣介身边。荣介对他的到来毫无所知,可能是因为寒冷,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
蛮哥抬起脚,不轻不重地一脚踹在荣介屁股上。对于他来说是不轻不重,沉睡中的荣介却痛得嗷地一声跳了起来,迷茫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去找水和食物。”蛮哥说。他完全想像不出,像这样懒惰且毫无警觉的人,是怎么弄到并保住这么多东西的。所以他对于荣介的戒备一直没放下过,哪怕是睡眠当中,因此出去也要带上一起。
荣介痛苦地低哼了声,还没说话,先打了一个喷嚏。
蛮哥在感觉到他肌肉突然紧绷的瞬间果断出脚,荣介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喷嚏打了一半,人已在半空,剩下的全给吓了回去。
撞在洞壁上然后滑落地上的他懵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挨一脚,这还是他不知道之前曾被踹醒的前提下,不然脾气再好也得疯。
蛮哥也是在出脚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要攻击自己,一时间有点愣神,大约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地下人素来没有不好意思,愧疚,羞耻之类的情绪,但像这样单方面误揍,另一方只能挨着的情况似乎也没出现过,于是继昨晚之后,他再一次体验到了与以往不同的陌生情绪。
“你踹我干嘛?”荣介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背,发现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