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席上喝了点酒,不能开车,打了辆出租过去。途径文印店,他让司机停车稍等。
司机大哥是个热心肠的东北人,给他塞了个暖手蛋,说夜深了,风大天冷。
黎琛谢过他的好意,口袋里的一只手捏住随身携带的U盘,反正也顺便了。
薛斐在等黎琛过来的当口还在努力套话,他得摸清裴哥的想法再站队啊,哪怕苏狐狸之前说的头头是道。
“哥,你为什么不肯跟黎琛离婚啊?”陆裴不让人碰他,薛斐只能缩在沙发的另一角,试探着问。
茶几上摆了一排酒,威士忌伏特加混在一起,烈得让人头皮发麻,但陆裴面不改色,一口一杯。
薛斐分不清他是醉了还是越喝越清醒,但按照他对他哥酒量的了解,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他的问题自然没得到回答,于是薛斐决定慢慢游说。
正如苏狐狸所说,如果黎琛真的决定离婚,那这件事对他们四个都有好处。
他说了一大通,甚至搬出了以前陆裴和宋如深好着的时候的事,末了口干舌燥。
薛斐喝了一大口温水,也挺不解的:“哥,难道你现在不喜欢如深哥了吗?”
他这句话不知道触到了对方的哪个神经敏感点,一直沉默闷酒的男人抬头扫了他一眼。
薛斐心头一跳,紧接着听到他哥小声嘟哝着:“我喜欢宋如深,我当然喜欢他,我应该喜欢他……”
他凑过去看,尽管陆裴这么反复呢喃着,但目光分明是涣散迷茫的。
薛斐不禁怀疑,他哥现在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而且什么叫应该喜欢如深哥?
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期范围了,薛斐想到苏越泽的话,决定还是劝劝。
“哥,你看,既然你还是这么喜欢如深哥,那就和嫂子离婚吧,这样对你们彼此都好,不然拧巴着该多难受?”
陆裴迟钝地掀起眼皮看他,突然扯唇笑了下,语调冷凉:“连你也帮着苏越泽吗?”
薛斐叫苦不迭,实在是这事儿离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啊。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陆裴就把他拨到一边,一副说什么他都不听的架势。
正巧黎
琛找了过来,薛斐连忙招呼他上。
“一直在这儿喝闷酒,也不让人碰。”
苏狐狸身上挂了不少彩,陆裴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伤口还都赤条条地露着呢。薛斐有心给他处理,奈何完全靠近不得。
黎琛挽起袖口走过来,牛皮纸袋被他搁在茶几边角上,薛斐好奇扫了眼,“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赫然其上。
完了完了,他只是喊人过来接个人啊,怎么把离婚协议招过来了?裴哥明天酒醒了不得揍死他?!
黎琛没想到陆裴能喝这么多酒,他挪开玻璃酒杯,按住那只伸过来的手。
陆裴是醉了,但还没到醉彻底的地步。
说来也奇怪,往日别说这么多烈酒了,就是普通的酒喝这么多他也该醉了,可今天不说越喝越清醒,但确实想了不少东西。
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婚,对方又不稀罕你了,你还死皮赖脸地扒着干嘛?放过彼此不好吗?
而且这不是他之前一直想要的吗?
可情感又在心底对他呐喊,不能离。直觉告诉他,如果离了他将失去最为宝贵珍视的东西。
可是你最为宝贵珍视的难道不是宋如深吗?
在他的情感即将战胜理智之际,又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响,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推动他、暗示他,去喜欢宋如深吧,他才是你最爱的人。
你爱了他十年,从小到大。
感性与理□□织冲撞,把他的记忆搅得一团乱,不对,不是这样的,他到底……爱了谁十年?
黎琛看见陆裴在他碰上去前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以为他伤到了头部,神色一凝。
“你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