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儿子一顿鞭子,景致远的怒火稍微散去些许。
等在一旁一直没敢说话的骆暇走上前,给他的茶杯里添满。
“阿远,小衍他……”
想求情,话未说出口,被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我好不容易给他打点好进协会的路子,让他以后可以和景织相互照应,结果,你看看他!”
他想安排景衍进协会——有慕斯秋作为老师,又有他在其中周旋,他要进协会不是什么难事。
景衍进协会,景织继承景家家主,以后姐弟俩可以相互照应,延续景家三大世家的繁荣昌盛。
可偏偏,景织不听话也就罢了,景衍竟然也违背他的意愿,私自报考外地的大学,准备瞒着他跑出去读书!
听懂了景致远的打算,骆暇一张脸瞬间褪去血色,化为苍白。
他原来……自始至终就没想过把家主之位交给景衍?
让景衍进协会也只是为了照应景织……呵!她还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和景织争一争,结果,从头到尾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骆暇沉默不语,景致远越想越气,重重敲了两下桌子,怒道:“先关他两天禁闭,让他吃点教训!”
他不想把家主之位给她儿子,还嚷嚷着要关她儿子禁闭!
果然,孩子不是他生的,他永远不会真的心疼——也是,他曾经能怎么对待景织,现在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景衍和景歆。
放任受伤的景衍不管等于要了他的命。
骆暇咽下喷薄而出的委屈,苦涩地说道:“阿远,小衍伤得那么重,再关两天禁闭,不吃不喝,他……他怎么撑得住?”
景致远冷笑:“要是这么点小伤都撑不住,死了也好,倒是给我省心了!”
“……”
景织走到书房门口时,正好听到景致远这句话。
女生勾唇一笑,一脚踹开书房门,看向满脸错愕的长辈:“听说你没收了景衍的录取通知书,还把他关了禁闭?”
没有称呼,没有问候,只有直白的质问和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嘲讽。
景致远怒而起身,呵斥她:“你就是这么跟爸爸说话的?”
“还爸爸呢?”景织翻了个大白眼,冷笑道,“景先生,是不是要我把觉醒灵力之前你都是怎么虐待我的列一个清单给你?”
景致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字一句地反问:“虐待?”
“不然呢?你是不是觉得,给点吃的给点喝的给点钱,你就理所当然可以动手打人,可以关小孩禁闭,可以随意地辱骂他践踏他的尊严?
景先生,你还记得你扇过我几次巴掌吗?罚我跪祠堂,一跪就是一整晚,这种事有过多少次你肯定忘了吧?撕掉我的画砸掉我的钢琴然后告诉我垃圾不配学那些东西……
景先生,难道这就是你表达父爱的方式?可别逗我笑了!”
一口气说完嘲讽的话,眼看景致远一张脸由红到白,景织丝毫没有因为长辈的愤怒而羞愧或害怕。
“不要以为你说要把家主之位给我我就会感激你,那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就算你不给,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你、把所有和我争夺家主之位的人全部打下去。
自我感动的事儿还是少做一些为好,我不需要景衍进协会帮衬我,你少自以为是的瞎折腾,我可不会感激你。”
景织说完,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到门边补上最后一刀。
“我劝你呀,最好对景衍好一点,不然等你老了不能动了,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扔下最后一句话,景织潇洒地扬长而去。
景致远双手撑着桌子重重喘了两口气,骂:“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他想追出去,因为情绪太激动,险些被桌子绊倒。
要是平时,骆暇肯定会立刻上前扶他,但此刻看到男人狼狈的模样,骆暇脚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