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得到了回应,他们就会变得越来越贪婪。
桑淖如是想着自己。
不过也好,毕竟她一向恶劣又卑鄙,如今所作所为,再正常不过。
她又开始贪恋男人给予依稀的温暖。
一点一点,渴求更多。
纵然她心中有鬼,纵然她装模作样,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时间还早,她还可以再扮演一会儿无辜痴傻的孩子。
这个人现在对她若即若离,开始躲避,但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留下,不是吗?
她不再害他就是了。
桑淖是这样想的。
只可惜,一起都在与她作对——
桑淖手中握着那个木制蝴蝶般小玩意儿,死死盯着,骨关节泛白。
门被推开,空语的脚步声一顿。
他走上前来,将她手中紧紧握着,几乎变形的东西抽了出来,放回远处。
那双浅色的眸子注视她,倒映着一个面色惨白,隐约狰狞的面孔,桑淖看着,突然感觉没意思极了。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去捉空语的手。
空语眉宇微皱,欲避开,但半途想到什么,生生克制,拉着她从这里走了出去。
自此以后这处地方便落了锁。
在一次又一次的印证之中,桑淖确定了这副身体中还有一个懵懂又无知的存在。
每每趁她疲惫至极的时候出现,一出现之后,眼前这个对她避如蛇蝎的男人,就会用最大的温柔对待她。
她碰不到的,她唾手可得。
无所谓,桑淖并不在意。
这种不过是饮鸩止渴一般的作为,她早便想结束了,一个连出现都要偷偷摸摸的可怜虫副人格而已,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逝去。
然而心里的那种强硬赌气般的逞强,却在朝夕暮处的相处和那明显落差中,渐渐瓦解。
桑淖发现自己确实变了,既叫她惶恐,又让她无法控制的沉沦其中。
她把那个桑淖,困住了。
那个存在着实太过于弱小,轻而易举,她便攻克了她所有的记忆。
那种依赖、眷恋的记忆被赤.裸裸的摆在了面前,男人无声息的包容和宠爱如此清晰在脑海中,嫉火中烧,渐渐将她的所有理智蚕食。
桑淖神经质般哄骗自己:
不过是一时贪心罢了,她已经是个凡人,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
男人的怀中有檀香一般的味道,温暖,安全,仿若是她所有的依靠。
太卑鄙了。
那个在人间才出现的小东西,有什么资格……
“十九身体中被强留下的魂魄,已经到了极限。”
当奚以带着这个消息来到,就若平静的湖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点一点的涟漪荡开,忽然将桑淖惊醒。
她从那种沉溺一般的温存中抽离,眼中有了几份迷茫。
“要开始吗?”奚以淡淡问道。
桑淖沉默许久,启唇:“还早。”
奚以掀起嘴唇笑了笑,一向的温和褪去,略有些不在意般的凉薄:“桑淖大人,如果不开始施术,你找到的这个干净的魂魄就要散了。”
桑淖别开视线,分明逃避,却掩盖一般僵硬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魂魄再留久一些?”
奚以有些意外。
他挑了挑眉,看着桑淖,面上露出个莫测的神色。
“方法自然是有,只是,知道这个方法的人……”他话一顿,刻意般的,似乎在嘲笑般缓缓道:“是空语大人。”
桑淖一顿,抬眸,冷冷看向奚以。
“佛教的困魂术早已失传,我所收集的文献多都是残篇,毫无作用,而空语大人师承与磐山的隐世圣人,本就天资聪慧,后来开始修魂术,能悟出此术并不奇怪。”
奚以却不在意她的目光,淡淡道:“之前他为楚修云用过一次,为了留下他身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