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驹乌雅现世,是一件足够让九州颤抖的大事,李不语身为仙盟盟主,率领各大门派掌门亲临凤麟洲,原是打算与苍羽门一并算纯阳教的帐,却万万不会想到,凤麟洲发生了远比乌雅更严重的事。
由于解彼安和范无慑的伤势还不便行动,钟馗将他们留在客房修养,带着两个飞翎使去见李不语。
临走前,钟馗命自己的徒弟对冰棺一事守口如瓶,同时也威胁云想衣和花想容不准向李不语等人提及,点苍峰山洞里发生的事,让钟馗对李不语有很多怀疑,自然要有所保留。
屋里又只剩下了解彼安和范无慑两人,只不过此前独处时的暧昧气氛已经荡然无存,范无慑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是青灰色的。
解彼安很是担心:“无慑,你的脸色太难看了,师尊给你吃的那枚丹,你要运力调息,才能尽快发挥作用,你是不是灵力不足?”
范无慑摇摇头:“没事。”他别过脸去,心湖翻涌,无法平静。
一百年了,前世的人与事,大多他都记不清了,可宗子珩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还清晰得仿若昨日,整整折磨了他两世。当他追到九幽时,他想把宗子珩的人魂找出来,他想问问他的大哥,是否真的恨他至此,不惜以死逃离,他们少时的兄弟情深,他们最后几年的**缠绵,究竟算什么,有没有触动过你的心。
可他没有机会问。
解彼安轻叹了一声:“说来,宗子珩也算是既可恨又可怜。”
范无慑僵硬地转头看着他。
“宗明赫为了讨好无量派,一直苛待他们母子,他的母亲也是被宗明赫逼死的,所以他长大之后,才会格外看重权力吧。”
“那宗子枭就不可怜吗。”范无慑发出低哑的声音。
“嗯,他也是命途多舛。若他不是私生子,宗明赫肯定会把人皇之位传给他,他就不会堕入魔道了,宗明赫与他父子齐心,宗子珩也就没有机会杀父弑君,篡夺皇位。”
“难道是他想做私生子吗。”范无慑嗤笑一声,目光阴冷,“他不过是他生父复仇的一枚棋,世上唯一真正在乎他的人,只有他母亲,可他母
亲也死了,他如何能不入魔。”
解彼安怔怔地望着范无慑,他在这张脸上看到了十分真切的恨,这远不是谈论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该有的情绪。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他有些怀疑,范无慑从前的师父,恐怕不是普通的宗氏后裔。一来,范无慑文武兼修,他的师父必然也很厉害,很可能是宗氏本家的子嗣,甚至就姓宗,二来,范无慑对宗天子时代的人和事,知之甚多,且时常有自己的见解,像现在这样带有情绪,也并不是第一次,与宗氏必有渊源。
解彼安沉默了一下,轻轻摸了摸范无慑的头:“无慑,你与宗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范无慑沉静地看着解彼安。
“你说你是孤儿。”解彼安轻声说,“其实,难道你是宗氏后裔?”
“……”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解彼安顺了顺他有些蓬乱的头发,柔声道,“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不告诉师尊,但师尊不像那些名门大派,提到宗氏后裔就如临大敌,一个人背负这样的秘密并不好受,你不如向师尊坦诚,师尊是不会让外人欺负你的。”
“我……不是。”范无慑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轻颤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师父说我是青城山下捡来的孤儿,也许是我因为我被他养大,所以对宗氏有一些与世人不同的感情。”
解彼安点点头:“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你。只是……我觉得你不是对宗氏有感情,而是,似乎是有些崇拜宗子枭。”他说完后,观察着范无慑的表情。
“宗子枭有雄霸九州、直捣九幽之能,是几百年来最厉害的修士。”范无慑凝视着解彼安的眼睛,唇角带一丝浅笑,“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对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