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书房里, 下人们被纷纷屏退,袁德运面色有些严肃,他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想着他方才风轻云淡的几句话, 心里是说不出的骇然。
袁德运祖上都是杀猪佬, 挣不了几个钱,也叫人一辈子瞧不起, 他自个争气, 想着不能像祖辈那般被焊死在菜市场里, 得找个其他的出路。
他年轻时就有干劲,加上身材高大有一股子力气, 不由就想着学些武艺谋出路。只是他没钱, 再烂的武行也不收他。可袁德运不放弃, 在一个开武术班子的老先生家白白干了半年的活,这才叫那老先生收做了弟子,练了一身了不得的武艺,还娶了老先生的女儿, 慢慢当上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有了如今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
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 他会想起自己若是早生十年,都不会只是一个小城里整日带着小兵做操练的人。
他有那样好的武艺, 不该只是留在这里训出一群兵油子来。
见袁德运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李淮修淡淡地移开了目光,并不劝他,他侧头看着窗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他只是将筹码和或许即将就可以得到的利益摆在了袁德运面前,如何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心甘情愿, 只会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夏日的蝉鸣有些噪耳,袁德运额上都是汗,手里不住地摩挲着,他堵上的或许是袁家的未来。
袁德运黝黑的面皮上浮上一层红晕,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声音,“在下定不辱使命!”
李淮修颔首,对上他有些激动的眼神,像给他泼冷水一样平静道:“袁大人深谋远虑。”
就这样站了队,袁德运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李公子,要是这永州王反悔怎么办?”
到时候永州的大军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确实是个会叫袁德运担心的问题,李淮修想了想,垂眸思索时的表情俊朗得不像话,他正要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一个小厮有些慌张道:“李公子,一个叫卷碧的丫鬟急着找您。”
李淮修原本要说的话淹没在唇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抿了抿唇,示意袁德运稍后再谈,起身出去了。
袁德运也慌忙跟上,这么敏感的关头,可别是出什么事了。
卷碧慌忙地将事情交代完,只觉得自己这十几年都没有这一个月遭受的惊吓多,只盼着阿瑶平安无事,否则她算是完了。
袁德运杵在一旁听得老脸通红,一瞬间有种扒了地皮躲进去的冲动,虽然没打算把曹文吉当成真正的女婿,可是毕竟还是有名头上的关系,这会就忍不住替他害臊。
李淮修沉吟一会,倒是没有像袁德运想象的那般大发雷霆。
男人还一如寻常地同袁德运交代了几句,这才不紧不慢地跟着卷碧离去。
袁德运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觉得这李公子着实叫人看不透,这李姑娘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妹子呢,不然怎么如此淡定。
那小厮见李淮修主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不由上前一步小声道:“老爷,娘子拿了大刀说要将那准姑爷斩杀了。”
袁德运眉毛一竖,哼了一声,“你且去将那处的人都拦住,只要不出人命就好,别叫人撞见了。”
这就是不管这对未婚小夫妇的事情的意思了。
小厮会意,立刻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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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修叫卷碧在前面带路,二人很快就到了袁文琪的小院前,周元已经等在这了。
见了李淮修便朝他拱拱手,有些尴尬道:“已经将这小院封了,姑娘怕是吸了不少迷香。”
李淮修起先就有防备,这曹文吉神色慌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