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鲜少-宠-幸后宫其他妃嫔,更不提纳新妃了,这等深情若是放在寻常人家,该是惹人羡艳的。可无奈天子生在皇家,即便在朝政上兢兢业业、克己精图,却也抵不过谏官参本上的一句“妖妃祸世”、“龙嗣单薄”。
且季妃身子难孕,一直以来未曾诞下龙子,眼见天子年纪也越发大了,谏官便更是奏得勤快,毕竟普通人家尚且因子嗣发愁,东宫之位又怎可多年空悬。那些年谏得多了,天子听厌了偶尔也去转转别宫,这才有了燕思宁。
这燕思宁是被宫中诸人寄予了厚望的,是故一落地就成了这禁城之中除了天子以外最尊贵的人,现今宫里那几个尚未长大的小皇子也都是多年之后才有的。这位得之不易的小祖宗顶着皇长子的名头,合宫上下谁不珍惜,放在手里都怕磕着碰着,是能坐在天子膝头拔天王老子胡须的主儿。
燕思宁被人顺从惯了,从来都是被人笑脸相迎,都是别人依着他,断没有他委屈自己的时候。除去父皇,唯一敢给他冷脸看的就只有季鸿了,但季鸿是他甚为崇拜的人,这也就揭过去不谈。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从哪儿蹦出来个狗胆包天的小子也敢给他甩脸子了,见了他不跪不拜也就罢了,还要强喂他喝米浆!
这人他先前在离京时匆匆见过一面,就是那个在季大人面前上蹿下跳的小子,很没有体统,燕思宁那时就看他不是很顺眼。
余锦年没有一丁点儿怕他,齐恩不去,他自己去了,从楼间厨房直接弄来一整罐,连刚煮好的药也一并端过来了,还有一沓空碗,重重往桌上一垛,耐心地笑了笑:“没事儿,殿下,小的这儿别的没有,就是碗多得很。”
“……”简直是还没泻死就要被气死。
眼见燕思宁气得小脸发白,本就是个身体虚弱的少年人,这下瞧着更是跟纸似的,齐恩跟着忙站出来,试探着问余锦年:“先生,这米浆要不就算了,可还有其他诊治的办法?”
余锦年霍地起身:“好啊,你们既然这般骄纵你家主子,那你们自己治罢!下官才疏学浅,难做无米之炊,实在是伺候不了。阿鸿,我们走。”说着就去扯季鸿的袖子。
“余先生!”齐恩听他这么说,吓得一个跪地,忙出声叫止住他,随即床前跟着噗通跪倒了一片,“余先生留步啊!是奴才们愚昧,小的们都是些粗人,还请先生不要跟奴才一般见识!”
余锦年停住,说道:“那是我治病还是你们治病?”
齐恩道:“……是您治病。”
余锦年扫了一眼燕思宁:“那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齐恩回头瞄了瞄,又看了眼脸色显然并不好看的季鸿,低声道:“听先生的。”
余锦年满意了,点点头,颐指气使地挥挥袖子:“行,那你们退出去,有多远退多远,谁再多嘴插手,罚他去扫城门!”说罢,又变脸似的,瞬间柔声细语下来,“阿鸿,你也出去罢,这儿病气重,莫要过到你身上。”
“可是……”齐恩踌躇片刻,见余锦年一瞪眼,立刻缩起脖子带着一帮小的躬身往外退。
季鸿也不甚放心,他是看出燕思宁对少年有些抵触,担心二人独处一室会闹出什么矛盾来,但是余锦年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放心,他也只好将这担忧含在喉咙里,只将余锦年湿了的外衫脱下来,把自己外衫与他穿好,将袖口卷至一个合适的高度,这才离开。
燕思宁看着他俩换衣挽袖,你来我往好不亲密,直将自己视作无物。自京城一路南下,他几次三番去与季大人寒暄,都被对方不冷不热地对付过去了。他自以为是季鸿天生如此,不爱与人交际,还自我安慰是才子性高,心中敬佩万分,却原来并不是才子冷情,而是人家根本不稀罕搭理你。
这下看那余锦年时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若不是他此刻病得躺在榻上起不来,这会儿早就气得跳下来要打杀那以下犯上的余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