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舍地松开了少年,顽笑道:“他们都没你好看。去罢。”
余锦年嘚瑟死了,披着斗篷出去臭显摆,这三言两语地不知怎么就跟闵懋闹了起来,两人从前堂追到店外,从地上抓起一抔雪捏作团球相互投掷,穗穗提着小裙子跑出来要给余锦年帮忙,季鸿又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个兔毛小帽,盖在穗穗头上。阿春起先还老实地不敢动,怕把新衣裳弄坏了,过会儿胆子也大起来,蠢蠢欲动地下场了。
一时间店门前大笑大叫,闵懋一不敌众,被一团团雪球冻得面红耳赤,他边躲边喊:“你不要嚣张,我叫诗情画意来给我报仇……哇啊啊,你们不要往脖子里扔啊!”
季鸿披搭着一件厚氅,曲腿倚靠在门板旁,神色柔和地远远看他们互相打闹。
一碗面馆与方家客栈不过是前后错落的位置,闵雪飞推开窗,听到前街一阵欢笑声,伴着他那傻弟弟的狂吼滥叫,这若是在相府,闵懋早该又被训斥了,他摇摇头:“罢了,既是除夕,任他疯野去。”又叫诗情画意都别守着他了,一块去玩,之后才从床前拿起支简陋木杖,稍微支撑一下自己尚且虚弱的身体,慢慢地下楼,也去往那小面馆看个究竟。
转过巷口,远看一抹赤影在薄雪里跑动,一阵清脆的刀铃声隐约可闻。
他看得愣了愣,随后走向倚在门前的季鸿,酸道:“这身红看着就不烦是罢?”
季鸿挑了下眉梢。
闵雪飞与他挨在一起,看这群半大不小的少年们疯野,忽然问道:“叔鸾,我知你不是一时糊涂辨不清真假是非的人,但我免不了还是要问你一句。你不是在他身上,寻找二哥的影子罢?”
季鸿看了他一眼:“这话何意。”
闵雪飞道:“二哥出事,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十年来这桩旧事已压-在你心头,成了你夙夜难眠的心魔。但是你也不得不接受,二哥已经死了,而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当成是自己的负担,更……”他微微顿了片刻,回头见季鸿仍然望着那红衣少年的方向,不由叹息一声,“更不能从别人身上来怀缅二哥,你把他变得再像、再宠他,他也不能替代二哥。”
季鸿终于收回视线,嗤地笑道:“雪飞,你这话说得好笑。要论最像二哥的人,天下非你莫属,我若仅想寻一个相似的人,那何必舍近求远?再说了,我喜欢他,自然要-宠-他,不然还要去-宠-别人不成?”他奇怪道,“你究竟是如何以为,我要给二哥找一个替代品?”
闵雪飞却全然不信他的鬼话,趁着那少年不在此处,他索性将话挑明了说:“那刀我见过,在二哥书房里,二哥宝贝得很,时时拿出来擦拭,旁人碰都碰不得一下。二哥说,那刀,将来是要送给……”他十分忧虑地看着季鸿,“叔鸾,他是兄,你是弟,就算二哥去了,你也不该对他抱有那种、那种……想法。”
原是误会在这儿了。
季鸿了然,哭笑不得道:“那刀不是二哥的,是我娘亲的遗物。二哥从大夫人手里劫下来的,替我暂为保管。雪飞,你想多了。”
“……”闵雪飞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那群少年们已经跑得很远,季鸿抬手拍了几掌,朝远处道:“锦年,莫只顾着顽,小心雪把衣裳浸湿了。回来罢!”
余锦年远远应了一声,很是听话地收手,与被打得没脾气的闵懋痛快和解,便左边领着小穗穗,右边领着傻阿春,一块儿往回走。天沉似鸦羽,又忽地掉下一粒小冰晶,余锦年抬头看着,惊讶道:“又落雪了。”
阿春想起哥哥教他的一句诗,叫:“瑞雪兆……汤面!”
穗穗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汤面,是拉面。”
余锦年被他俩笑得前仰后合,认真纠正道:“阿春、穗穗,不是面。那叫,瑞雪兆丰年,是说明年一定会五谷丰登。”
两小似懂非懂。
季鸿伸出手来,飞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