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重要的事与表妹商量,我且告辞,不必送。
他又作揖,随后转身跨出门去,半青打帘,道了声: “表公子慢走。”
王琰的身影从窗外透进来,背曲着,走的却是极快。
炭盆里的火发出噼啪声,半青用铁钩勾起盖子,填了几块木炭进去,啥时间火猛地窜起,炉灶里嗡喻作响。
卢世子喝什么茶,奴婢去倒。半青实则是想看热闹,从卢辰钊站在门外听动静时,她脑子里就有个大胆的想法,卢世子肯定是因为思念姑娘,所以才赶到齐州城来的。
他连衣裳都没换,眼睛底下发青,路上必没舍得休息,日夜兼程,直等着早些看到姑娘。
思慕之情,着实叫人眯了眼睛。想当初,世子爷可是鼻孔朝天,谁也瞧不上的,如今却巴
巴过来探望姑娘,痴心可见。
她虽这么想,但姑娘曾再三嘱咐她不要乱说话,遂嘴巴闭的严实,只敢在肚子里腹诽。你先下去,这儿用不着你。
卢辰钊原是想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但李幼白既下了地,他只能等她先坐,自己再找位子。半青遗憾地出门,又在外头把耳朵竖起来。
复课你没去,诸葛澜先生遣我看个究竟。虽不属实,但听着没纰漏,卢辰钊负手站在李幼白面前,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李幼白乌黑的发顶,红宝石玉簪衬的肌肤胜雪,尤其她低着头,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白腻的颈,像是一朵芍药花枝,伴着恰到好处的几颗汗珠,叫人想好好疼惜。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卢辰钊咬了咬腮帮,暗叹美色误人。
李幼白想拉开圈椅,卢辰钊看见她裹得粽子似的双手,赶在她之前将那椅子拖了出来,两把挨得有些近,他坐下后,李幼白用脚踢了踢,随着咔哒声响,距离隔开许多,她也坐下。
卢辰钊不大欢喜,明明方才她和她表哥同处一室,都不怎么避讳的,那圆凳就挨在她身边,触手可及。
如是想着,心里忍不住哼了声。
“我写的假条没有收到吗?”李幼白嗓音有些哑,此时卢辰钊才听出来,她坐在那儿,双臂垂在
膝上,碧色面料下那肩膀显得圆润溜滑,自然,溜滑二字是他遐想出来的,冬日面料便是再薄,也套着中衣隔开,只他脑子里全是废料,总把现实同那夜的梦境联想到一起,甚至能真切感知到她肌肤的柔软。
虽坐在这儿是正人君子的端方模样,可内心的躁动荒唐只他自己知晓,他觉得,这种无法克制的潜意识,全因李幼白胡乱抛出的那番鬼话,是她叫自己生出这等非分且有失节操的念想。
就像个荒/淫无度的纨绔货。
他一动不动,脑子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没有,若是收到,我怎会亲自过来。李幼白哦了声,又道: “年时约莫人手不足,信送的慢些,给书院添麻烦了。”卢辰钊点头: 的确。
李幼白:.…
喝茶吗?卢辰钊见她嘴唇发干,有点起皮,便主动询问。“不了,多谢。”她手不便,当着他的面不想用茶。
卢
辰钊倒了盏,在她错愕的注视下,递到她唇边: “喝吧。”李幼白坚持: “我不渴,真的。”
你不用多想,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喝就行。想来是不好意思,脸颊愈发红润,卢辰钊往前递了递,几乎抵到她唇边。
李幼白忽然想起分别时自己说的话,再看他此时神色,暗道:虽还是目中无人的矜贵傲慢样子,但好像轻了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者是那番话起了作用,总而言之他今日的表现比往常平静许多。
卢辰钊见她迟迟不动,不由拧眉抬眸: “你表哥剥的橘子,你不也吃了吗,吃的时候有说有笑,快活的很。怎喝盏茶磨磨唧唧?
李幼白: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但凡有个郎君在她身边,卢辰钊就觉得她别有用心,意图诱引。那是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