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吹得柴房的破门砰砰响,拓拔元并不是应府的人,所以没有资格跪在应家的祖宗祠堂里,拓跋林让他跪在柴房里,反省自己的过错,还指派了两个家仆守在门外,盯着他,下令说要是敢偷懒就好好收拾他。
门外的家仆吹着冷风,比拓拔元还冷,缩了缩手脚,骂说:“这大公子命还真硬呀,都被夫人折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死。”
“你小声点儿,当心被他听见了。”同伴往柴房看了一眼,与拓拔元平静无波的眼眸对视,吓得一个哆嗦。
“没出息,你怕什么,这小可怜还能吃了你不成。叫他一句大公子,你还当他真是应府的大公子呀,不过是个小野种,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一个小野种压一头,他肯定活不了多久的。”
同伴想了想,觉得也对,无论他们骂不骂,拓拔元这明面上挂着大公子的名号,实际连个最低级的仆从都不如,就算被听到,也没什么大碍。
可他在下一刻,居然看见摆放在柴房里的粗壮木材,凭空飞了出来,然后仿佛被人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才又靠近破口骂拓拔元的家仆身后。
他觉得他可能看错了,擦了擦眼睛。棍棒离家仆背脊很近,那人还在簌簌叨叨:“这小野种就是命硬,爹妈一个改嫁去高门大户,一个上应家当上门老爷,他一个拖油瓶,谁都不肯要,还差点打了起来,要不是夫人为了彰显自己后娘的仁慈之心,把他捡回家折腾,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木材立于半空,一动不动。同伴咳了咳,家仆还当他害怕,不屑的盯着他:“干嘛怕成这样,小野种还能吃了你不成。”
同伴指了指他身后。
家仆木然转头,迎面而上的就是一棍子木柴,把他给敲晕了过去。他脸趴在地上,脑袋还挂着红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脸颊。
木柴一甩,丢到了同伴手里。
同伴:“……”
他呆滞一瞬,把木柴丢了,一边踉跄的跑出去,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有鬼呀,闹鬼呀,救命呀!”
琼琚收拾完他们,回头朝警惕盯着她的小孩灿烂一笑:“怎么?被姐姐迷倒了,想以身相许?那你可得好好长,要是长残了,小心姐姐不要你……”
她还未调戏完刚及她腰间的小孩,那无情的小孩就“砰”的一声把门给锁住了。琼琚手扶住脸颊,她觉得她长得还挺好看的,莫非小孩现在的眼光稚嫩,不懂得欣赏她的美。
远处的火把越聚越多,拓跋林觉得今天的事情十分诡异,听闻家仆说有鬼,他亲自过来查看。柴房门关得牢,他重重拍了几下,没人搭理,急起来一脚就门给踹开。小小的拓拔元身体很瘦,跪在堆满柴火的房屋,显得孤苦零丁,可怜巴巴。
哪怕拓跋林再铁石心肠,也忍不住软下语气:“阿元,这里有没有异样。”
家仆探头进来,他盯着那根木柴,还是止不住哆嗦:“这个是从柴房里出来的,凭空飞出来,砸了人就飞到我手里。”
应允夫人也前来查看,她一眼就盯上跪在柴火旁的拓拔元,脸上挤出几抹笑:“是不是阿元在开玩笑,小孩嘛!难免喜欢恶作剧。”
拓跋林皱眉,他想起今天他那巴掌本来也是扇到拓拔元脸上的,他凑到拓拔元面前,神色严肃:“阿元,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拓拔元抬眸看了眼跟着他进来的红衣姐姐,还是没有说话。拓跋林把他这一举动当成默认,捏住拳头,给他定下罪名:“逆子,荒唐。”说话间又想揍他,琼琚的动作比的他更加快,可这回不是只抓住他手腕,而是就地取材,随便抓了根木柴,一棍子敲到他背脊上。
拓跋林吃痛,他回头盯着凭空跃起的木柴,没人抓住,就指着他鼻子,示意他敢上前,就戳扁他的鼻子。拓跋林觉得不可思议,往后退了几步。
应允夫人站在柴房外招手:“阿林,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