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的营帐内,军医刚想离开就被王建军一把扯住袖子。他探头看了眼守着兄弟旁的嫂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哥们的伤势如何?”
“侯爷受了几处皮外伤,加上在冰天雪地外冻了一夜,感染风寒,并无大碍。”
王建军放下心来,又见杨将军掀了帘子。他知道杨将军对威远侯那点心思,可他兄弟并无意,故此也装作不知道,憨厚的笑了笑:“没事儿,他就是睡着了。”
杨将军的视线寻着营帐内的床榻看了过去,虽然只看了一眼,没瞧见威远侯,只看到那个穿红色斗篷背影的姑娘落寞的背影,抿了抿嘴:“既然如此,我便告辞。”拱手,退了出营帐,白雪还未停,打落在她束起的发髻上。
浸湿了她的衣衫与鞋子。
她却不曾停留,连脖子也没有缩一下,踏着风雪,朝自己的营帐迈去。
王建军掀了帘子往外看了眼,他从来把杨将军当兄弟,可见到她这么落寞孤寂的背影,心里也不太好受。指挥一个守营帐的侍卫:“去给她送把伞。”
侍卫领命去送伞了。杨将军接了伞后,回头举了举伞柄,笑了笑。
王建军是个大老爷们,并不是安慰受情殇的姑娘,只得又憨厚一笑。
长夜漫漫,雪在黎明时终于消停了一会。昨夜,王建军劝了几次嫂子去休息,她执拗不肯,他也不好再劝。可担心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就死皮赖脸在威远侯的营帐内打了个地铺,合衣往地上一滚,搂着被子翻身一睡。
一夜无梦。
翌日,他是被枕头砸醒的。王建军也是个暴脾气,平日里极少有人敢惹他,见一个枕头扰他睡眠,气得把枕头踢到角落边,再把头枕着的枕头抱在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届时,他才想起。他昨夜只带了一个枕头来威远侯营帐内,怎么现在有两个。他揉了揉怀里的枕头,又看了看角落里的枕头,十分不好意思抬头瞟了眼床榻。
他嫂子双手当枕头枕睡在塌边,一张厚厚的被褥把她笼罩得密不透风。他兄弟一手捏着被角不让被子滑落,一手拿了个装水的杯子,眼神十分凶险。
唤人来收了被褥,王建军十分委屈:“这还不是让你们小两口给折腾的,阿彪阿虎受伤,我这不屈尊降贵给你们守夜么。”
威远侯手里的杯盏砸了出去,王建军跳起一躲,哐当声响起。琼琚动了动,威远侯安抚的拍了拍她背脊,柔声说了几句,她便继续睡觉了。
王建军见他们夫妻融融其乐,打了个哈欠:“昨日睡得不好,我去补觉了。”
威远侯投落在琼琚身上的温柔目光,那是独属于她的,看向王建军时,已经化作寒风,冷入他心肺。
王建军习以为常,只是想尽快娶个媳妇,尝尝情爱的滋味:“没事我可真走了。”
威远侯怕再次惊扰了琼琚,声音放慢放轻:“你嫂子身体受不得凉,若再有下次,不许让她来守。”
王建军就知道他兄弟一大早发火就是因为这个,满脸苦逼:“你以为我乐意呀,要不是你媳妇占了我的位置,现在老子就爬你的床了。”
一大早的,王建军的胡须渣子爬了满脸,配上他这流里流气的模样,像极调戏良家男子的土匪,把威远侯给气笑了:“你不怕老子砍你三条腿尽管爬。”
琼琚醒来时,头枕在温暖的臂弯里,她一睁眼就对上了温润深邃的眼眸,像黑夜中的星星,让她心尖也跟着发颤。想起昨日的凶险,她眼眶又不禁红了,抬手抱住他的脖颈,还不等说话,身旁人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她赶紧缩回手,连他的胳膊也不敢枕了。
可威远侯似乎没有很疼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夫人睡得可香呀。”
昨日琼琚明明趴在床边打盹,这一觉醒来不仅上了床,枕上他的胳膊,还被他脱了中衣,脸色挂着几分微妙,忍不住戳了戳他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