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琚手提菜篮子刚回到家门, 门外几个生人守着,看着她不约而同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
她眉头微蹙,迈步而进,老旧的三进小宅子里来了个客人, 一身衣衫大红大紫, 浓郁的香水味儿和胭脂味混为一体,耳鬓髻了朵鲜艳的大红花,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眼神却一瞬不瞬盯着琼琚,如在菜市场选的大白菜。
“你们家的大姑娘呀, 真是太标致了。”
琼琚径直落座, 菜篮子搁到桌案上, 几条葱尾指到继母赵秀娘的脸, 她皱眉后仰了身体,拨开几跟葱蒜, 咯咯笑着:“琚琚呀,这位是黄大媒人,咱们家的大恩人呀。”
黄媒婆当即客套说:“哪儿担当得起恩人二字,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琼琚认识当地有名的黄媒婆, 勾唇笑了笑, 她脸蛋娇艳, 笑容甜美,晃花黄媒婆的眼睛,想到这事儿办成了会得一笔丰厚的报酬, 她觉得这姑娘怎么看怎么好,正想再夸她几句。
姑娘拉了拉手腕的袖子,露出一截子白皙如意的肌肤,根根手指白皙漂亮,比有钱人家的羊脂玉还好看。
她手指忽然放到黄媒婆胳膊上,黄媒婆没想到姑娘这么热情,话还不到三句呢,就要拉她的手表示亲昵。
赵秀娘却是忽然站了起来,猛地瞪大眼睛:“杨琼琚,你敢。”
回答她的是,琼琚抬高的胳膊,她顺手把黄媒婆提了起来,往后轻轻一扯。
她人就被扔出了门槛外。
“你个杀千刀的赔本货,我……”赵秀娘抄起眼前的菜篮子,正想砸人出气。琼琚一个眼色扫了过去,冷冷的目光像藏了把刀子,割得赵秀娘心口疼。
她胳膊的伤还没好,不敢再被这个继女打,扔下菜篮子就去扶哎呦哭叫的黄媒婆:“您消消气儿,可千万别放心里去呦。”
“这还不放心里去。”黄媒婆盯着小姑娘的倩影,美人儿脸蛋好看,背影也好看,可那小胳膊还没她的大,怎么劲儿这么大。
上官财主把他儿子的婚事交给她来办,是看得起她,能给他娶个漂亮的儿媳妇当然好,可万一弄巧成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黄媒婆捂住被摔疼的老腰,咬牙:“你不是说你继女漂亮斯文,连苍蝇都不敢打的么,要是嫁去上官家,保证服服帖帖的伺候傻子相公么,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秀娘脸色难看:“这是意外,意外。”
她话刚落,琼琚站起,转身露了一个阴沉的笑容,把菜篮子放地上,一只手就举起了四方桌。赵秀娘抓住准备逃跑的黄媒婆:“真是个意外。”
她继女都把桌子举起来了,还能睁着眼说瞎话。
黄媒婆推开她:“我信你个鬼。”她一刻钟都不敢留,急巴巴跑出门外,屋内忽然响起桌子砸碎的声音,又传来赵秀娘骂骂咧咧的叫喊,但她骂归骂,腿还是挺诚实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黄媒婆见她冲了出来,老腰疼得更加厉害:“你的继女这么厉害,你还想让她嫁给上官财主的傻儿子,万一过门后打死了相公,我也活不成了。”抓住赵秀娘的手腕,“赔钱。”
一说到钱,赵秀娘就不乐意了。她本想嫁个吃闲饭的大继女出去,好弄点钱送她儿子到大州府念大书院的,现在聘礼没要成,黄媒婆还问她拿钱。
“凭什么,我没钱。”
黄媒婆老腰本就因为疼而弯下,现在她弯得更加厉害,双目跟淬了毒药似的,咬牙恨道:“我这伤可是在你家受的,你敢不赔。”
赵秀娘脸色难看:“谁打的你,你找谁呀。”
“砰”的一声巨响,老宅子大门被反锁。
赵秀娘挣脱黄媒婆的手,猛地拍门:“杨琼琚,你个赔本货,你要翻天了,我可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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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米粥还暖着,琼琚倒了两大碗,捧回房间里。她和两个孪生妹妹住一间,刚开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