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少夫人这样的重任,仆妇能置身事外, 管家却无可奈何。他小心翼翼躲在门角, 朝房门处吆喝:“少爷, 夫人寻了位名医......”
话还没说完,一只绣有珍珠的女人鞋子破门而出,从管家头顶掠过。管家赶紧躲到廊下柱子避难, 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来府。”
屋内传出少爷浓重的鼻音:“不去不去。”
“少爷, 夫人就在厅里等着,您要是不去, 她今夜怕是不肯歇息了。”
少爷向来孝顺, 管家却迟迟听不到声音,迟疑片刻再问了一遍。他怕惊扰少夫人休息, 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他还是被少夫人吓到了。
少夫人的另一只鞋子像长了眼睛, 能拐柱飞向他脑袋, 并且如夫人的飞刀飞剑插入柱子上。
管家身材不算高大,年轻时没少因为这个被姑娘嫌弃,当他现在万分庆幸他娘把他生得矮了一点点。
抬头看向插入柱子里的绣花鞋,管家浑身一抖, 小心翼翼捡起少夫人的两只绣花鞋放在房门口, 领着一众人离去。
没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会被扣工钱, 可完成了夫人交代的任务会小命不保。
生命诚可贵,远离少夫人。
待人都离开后,抱住琼琚的小秀才不抖了, 媳妇也特别安静,任由他抱着:“媳妇,咱们早点儿睡呀。”
“你娘能让我们早点儿睡么。”
小秀才沉默半刻,底气不足:“大概能吧。”
琼琚瞥了他一眼,戳了戳他脑门:“说实话,为什么不愿意去看大夫。”
小秀才眼睛不好,哪怕是晚上,眼睛也要蒙着白绫,他把头埋在媳妇怀里:“能不能不说啊。”话语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极小狗在撒娇,琼琚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门外的砰砰声响起,土匪婆婆大吼:“李琼琚,你给老娘滚出来。”
马武无奈:“媳妇,人家小两口在睡觉呢。”
“睡什么觉,大夫就在大厅里等着,要是寻常媳妇,一听到有大夫来看相公的眼疾还不求着相公去治病。李琼琚倒是好,巴不得我儿子眼睛一辈子不好呢。”
“你别颠倒黑白是非,媳妇的气床气就是大了些。”
“什么破起床气,你才是颠倒黑白那个,她分明是针对我这个婆婆。”
小秀才爬起哆哆嗦嗦穿衣服,琼琚把他衣服丢开,再拿棉被盖住他脑袋:“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你顶着呢。”
琼琚整理好仪容,打开房门:“婆婆呀,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给我儿子看病的时候。”蔡三娘不容琼琚磨叽,挤开她往房间里走。琼琚抓住她手腕:“相公还在休息。”
蔡三娘冷哼:“我儿子休不休息,老娘说得算。”
“我是相公的媳妇儿,他的事儿,我说了才算。”
蔡三娘挣扎不出琼琚的手,狠狠瞪她:“你想造反。”
“婆婆又不是皇帝,造什么反。”她拽住蔡三娘,一路把她拽到大厅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子和辅婵儿正在喝茶。琼琚把婆婆拽到主位,让她老实坐好,盯着辅婵儿:“你怎么在这儿。”
自从儿媳妇嫁到他们马家来,蔡三娘这个婆婆在儿媳妇面前屡屡被压制,有心在老大夫和辅婵儿面前立威风,蹬的站起:“当然是替我儿子找大夫,哪里像你,整日就知道发脾气,耍威风。”
琼琚看向马武,挑了挑眉梢:“婆婆还知道发脾气和耍威风不好呀。”
马武不想参与女人间的战争,很主动站一边儿去,低头木讷不说话。
蔡三娘被她气到,胸口剧烈起伏,辅婵儿给她倒水压惊:“琚琚不是这个意思,婶婶别生气。”
“琚琚?”对自来熟的,琼琚不屑一顾:“别这样叫我,不熟。”
辅婵儿委委屈屈站到一边,擦了擦眼眶。蔡三娘这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