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捡软柿子捏。荣音得罪了你什么,你处处跟她过不去,张口闭口的贱人,表子,狐狸精……她是你亲弟弟的媳妇,你的弟妹,有这么说自己家人的吗?
我从小到大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小时候你调皮捣蛋惹的祸都让你弟弟给你扛了,我打则诚是家常便饭,可什么时候真的跟你动过手?你说我为荣音打了你两次,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以后再让我听到你骂她,我还打,不信你试试,我就不信掰不过你这个臭毛病!现在,给我起来——”
她扯着段舒岚站在荣音面前,命道,“跟音音道歉!”
段舒岚看着荣音,不服地冷哼一声。
“你道不道?”
段夫人又扬起巴掌,段舒岚身子一颤,到底是怕的,不情不愿地开口,说了句,“对不起。”蚊子哼哼似的。
“大点声!”段夫人厉喝。
段舒岚身子一挺,梗着脖子大声嚷道:“对不起,是我嘴贱,行了吧?”
荣音被迫接受了她的道歉,心里却并不原谅。
她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只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段寒霆和段夫人两尊大佛在面前堵着,她无法回骂,也不能还手,只能敷衍地扯了下嘴角。
“大姐,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欺负我媳妇,别怪我不顾姐弟之情。”
段寒霆冷寒着一张脸,揽着荣音离开了。
原本的家庭会议,演变成了家庭战争,段夫人冷眼瞧着女儿,“这下你满意了?非逼着则诚跟你翻脸?”
“又不是我要他跟我翻脸的。”
段舒岚抿了抿唇角,委屈极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痛着,心里则更难受。
一直在外头听着动静的卢妈适才走进来,将煮熟的鸡蛋剥了壳,给段舒岚轻轻敷脸消肿,低声道:“大小姐啊,夫人心里够难受了,你就别闹了。”
段舒岚这才扭头看了眼母亲,“妈,您真要跟我爹离婚啊?”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无需再议。”
段夫人捧着荣音刚刚交过来的账本,细细地翻着,账目理得十分清楚,条理清晰,心道这丫头真是个理财能手,不当家屈才了。
“您到底为什么呀!您陪我爹,风风雨雨走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您现在要是跟他离了婚,所拥有的一切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吗?”
段舒岚太不理解了,她是亲眼看着父亲怎么一步一步扩大他的后院的,姨太太纳了一个又一个,起初她还生气,后来连她都跟着见怪不怪了。
彼时她只是个女儿的身份,无论父亲纳多少个妾,都撼动不了她段家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姨太太们也从来不敢给她委屈受,她便由得父亲去了。
可是,如今她也成了人妻,林孝成在外面寻花问柳她都受不了,更别说能容忍他纳妾,他胆敢带一个回来,她就翻天覆地的闹,以至于他也不回家了。
她的闺中密友劝她正室要有肚量,男人纳妾就让他纳,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是要紧事,与其让男人跟小三在外头逍遥快活,不如把人锁死在眼皮子底下。
于是,她妥协了,让林孝成在两个人新婚不到半年就纳了妾,一个卖唱的狐狸精,看着她她就想到了荣音,恨不得将其下油锅!
林孝成那样对她,她都没想过离婚,甭管什么年纪,离了婚的女人就好比一块破布,只有被人嫌弃的份儿,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更何况是母亲。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瞎折腾什么呀!
“拥有的一切……”
段夫人缓缓抬头,看着愤愤不平的女儿,唇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父亲,除了帮我生下你和则诚,还为我做过什么?”
段舒岚张了张口,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真的……想不出来。
好像打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在外打仗奔波,打完一场胜仗就带回来一个女人,家里家外一直都是母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