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这里受够了气,忍不住嘲讽一番。
她只恨自己没生个女儿,要不然这等好事还轮的上三房?
可现在,她庆幸自己生的不是女儿。
“二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想嫁的那是个大活人,可现在这人都危在旦夕了,这个时候嫁过去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三姨太说着,竟掉了眼泪,用手帕边擦拭着边哽咽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舍得她守寡呢?”
二姨太见惯了她这副做作的样子,鄙夷地“呵”了一声。
“合着好话都让你给说尽了,要嫁的是你,不嫁的也是你,聘礼都下了,现在你说不嫁就不嫁了,那不是摆明要我们得罪段家吗?”
三姨太脸一沉,“你……”
“行了,别吵了!”
荣邦安不耐地吼了一声,他本就心乱如麻,被两个姨太太吵的头更大了,暗道这婚事怎么一波三折的,想跟段家联姻就这么难吗?
“小姐……”
莲儿见荣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荣音抱着嫁衣,被手中这抹浓艳的红色染红了双眼,脑袋到现在都是木的。
她跌回沙发里,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想要起身发现双.腿发软,已经站不起来了,摆摆手道:“把电话给我搬过来。”
莲儿忙将电话端到荣音面前,荣音颤抖着手拿起话筒,指头在数字上转了几圈,拨通了报社的电话。
“麻烦帮我找一下冯婉瑜。”
话一出口,声音都是颤的。
荣邦安抬头看着荣音,也适才想起冯家女儿在报社工作,兴许知道什么内幕,忙凑过来听。
荣音神情不定,听那边说了几句,沉声道:“好,一有确切消息,立马通知我。”
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那边怎么说?”荣邦安紧张地看着荣音。
荣音木讷地摇了摇头,眼底晦涩,“段公馆封锁住了,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荣邦安皱紧眉头,满心烦躁地抽一口烟,叹气道:“那便只能等了,看会不会有奇迹,万一少帅能化险为夷,又活过来了呢?”
他始终不舍得轻易放弃段家这棵参天大树,心里发狠,便是要把他的闺女送过去守寡,这婚也非结不可!
“不行!不能等!”
荣音猛地站起来,将嫁衣放在一旁,攥紧拳头,“我要去北平!”
“去北平?”
荣邦安被惊了一下。
“是。”
荣音看向荣邦安,“我要去北平救他。老爷,家里的车,能否借我一用?”
荣邦安怔愣地点点头,“车倒是没什么……可你去了,能救得了人吗?新闻可是说了,全北平的医生都说无力挽救,束手无策了。”
“能不能救,去了才知道。”
荣音心急如焚,现在恨不得插翅飞到北平,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段寒霆去死,她是医生,他现在需要她!
拿到车钥匙,便急急往外奔,却被荣韦拦住了,荣音不由火大,“你干什么?让开!”
“你没看到报纸上说的吗,现在北平整个儿禁严了,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人也出不来,你去了也白搭。”
荣韦哼笑一声,不屑道:“再说了,就你这三流的医术,万一再把人治死了,那不是给我们荣家招祸吗?爹,不能让她去捅娄子。”
说着,他便将荣音手里的车钥匙夺了去。
荣音沉了脸,去抢,“把车钥匙给我。”
“不给。”
荣韦把钥匙放在身后,歪头看着荣音,“你瞪我也没用,不给不给就不给!”
“那就别怪我了。”
人命关天,荣音没时间跟他浪费唾沫,当即握住他胳膊的关节处,往上一脱,再用力往下一拽,只听“咯嘣”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