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了,他听闻今日姜姒要来,便没出去,只叫赵百那边带人去请姜姒,没想到她果真来了。
今天的姜姒穿得很素淡,一袭浅蓝色绣对襟金菊夹牡丹纹长裙,裙摆下面有深蓝色滚边镶嵌,袖口自腕上收紧,下面又陡然放开去,精致之间更多了几分飘逸,更觉得轻灵通透。
她一进来,傅臣便瞧着她眼,微一弯唇,二人对视一眼,他便将她拉了进来,又舍不得放手,道:“自上回出事,你就没出来过,叫我想见你一面都不成,好不容易今儿有这样一次机会…”
姜姒抿唇笑:“你事情忙,我出来做什么?先头侯夫人还说叫咱们小辈做事紧点心呢。”
傅臣原是亲昵地与她理鬓发,听见这一句,手指便顿时僵硬住了。
“侯夫人?”
“对,怎么了?”
姜姒故作不知,抬眼来问。
傅臣道:“…她说什么随她去,你一句也不必理会。”
他这态度,姜姒已经很明白了。
早先她就在想,到底傅臣知不知道侯夫人的事,如今看他的态度,对侯夫人分明很冷淡…
姜姒暂时忍住那种刨根问底的冲动,她还在琢磨自己到底是不是要说。
傅臣也沉默了许久,末了用手指碾磨她耳垂,道:“是不是她说了什么叫你不
开心的?”
“净雪庵那一次,你受了伤,为何对我说你无事?”姜姒看着他。
这样的目光,叫傅臣整颗心一下软了下来,他低笑一声:“告诉你又能怎样?白白叫你担心。”
“…你不觉得这样叫我像个傻子一样吗?”
姜姒其实很介意这些,她上一世就受够了被蒙在鼓里的日子,这一世最厌恶便是旁人的欺骗。
傅臣看她生气了,忙哄她道:“那我下回不骗你了,有什么事都告诉你。”
答应得这样轻巧,反而叫姜姒有些无措起来。
她埋下头,隐藏了自己眼底的复杂,才道:“若不是前几日去昭觉寺敬香,我从瓶儿姐姐那里听说这件事,现在还不知你曾受过伤。可好全了?”
“过去那么久,自然好全了。”下意识地,傅臣摸了摸自己肩膀,又见她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心下喜欢她得很,便将她拥进怀中,把她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从未有过这样温情的言语,此刻都出了他的口,“你看,我事后告诉你,你都这样介意,若是之前告诉你,你又当是什么模样?我还不了解你吗?”
“你了解我,可我不了解你呀。”
姜姒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傅臣低笑,埋头就吻她。
姜姒还觉得有些别扭,忸怩地躲了一阵,也没躲开,被他吻个正着,唇舌相交缠。
她喘不过气,推开了他,靠在墙壁边,眸子都润了一层水光。
“你真不骗我了?”
她怎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傅臣心下觉得好笑,由是举手发誓:“若我再骗你,便叫我所欲皆不能,所求皆不得。”
姜姒听了,一下笑出声来,埋下头,两个肩膀都抖动起来。
分明应该高兴的,可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朝着她疯狂地喊:别执迷不悟了,你就是不死心,或者等着他让你死心!
姜姒手指一下蜷曲了起来。
不过,在被傅臣捧着她脸抬起来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笑,问他道:“那侯夫人与皇爷的事,你打算告诉我吗?”
这一瞬,傅臣脸上那隐约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他看着姜姒,仿佛头一回认识这么个姑娘家,她眼底藏着那种隐晦的、刺探的阴暗,还有那种怀疑,让他难受极了。
如果不是她始终在自己怀里,并不曾离开过,他近乎要以为,这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姜姒。
“姒儿,谁告诉你的?”
姜姒也不想说,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便靠在精舍竹壁上,借以支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