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毁了。
一时之间心烦意乱,谢乙想起那一日在宫门外的一眼,终究放心不下。
看了看外面的雪,他踌躇起来。
怎么觉得,这魏王也如此讨人嫌呢?
但凡是喜欢姜姒的人,他都不喜欢。
男人的小心眼和嫉妒,谢乙心里明白自己,又不愿往深了想,只要姜姒不嫁给傅臣,也不嫁给萧纵,那便万事大吉。
客房里,姜姒却已经回了来,见窗外大雪纷纷,听人说老太太还在与师太聊,便没去打扰。
她叫丫鬟们对窗铺开了宣纸,对着外头一丛矮竹,执了一管笔,信手描摹起来。
雪地竹枝,叶片尖尖,竹节枯瘦,自有一番意趣。
她少有这样心静的时刻,虽是重重谜团困锁,但她身在局中,身外庵中,反而有一种随遇而安的淡静透进骨子里了。
画毕,提起了笔,姜姒想了想,忽见前面挂着的竹帘,由是落笔:“惟我斑竹半帘道心清似水…”
只是才写完一个“水”字,她便想不出下句来,由是不得不搁笔,道:“我却是个愚钝的,自古上联亦得,下联难对,竟坏了一幅好画…”
说完,便在灵芝端来的木盆里净了手,又听前面老太太已经出来了,这才出了去。
中午是在老太太房里用的斋饭,姜荀也终于起了身,瞧着竟然是好了不少,与姜姒一起在跟老太太说了话,才回房去。
客房的走廊依旧是东西两头,而姜姒对西边的客房,也算是知道了。
有的事情,问萧纵,不如问姜荀。
她站在房门前,看姜荀还要往那边走,终于还是问道:“姒儿若不想嫁傅臣了,堂兄可有法子?”
姜荀病中颜色憔悴,听见这话,却陡然回头来看她,那眼神里透出的刺探却差点让姜姒没有勇气直视。
过了许久,姜姒没有说话,姜荀也不曾言语。
良久,他才道:“祖父若回来,你只管与祖父说,他定不勉强于你。况你与傅臣,原本只是别人在传,不曾有三书六聘…只是你要想清楚,名声二字最累人。”
说完,他又补道:“不嫁他,找个人口简单些的人家,少些勾心斗角,更好。”
姜荀竟不曾问她缘由。
姜姒忽然一笑,埋下头,也不知说什么,她也有些心里不安定,可姜荀说了,她奇异地平复了那种不确定,如今也知道背后是有人支持着她。
“荀堂兄这样善解人意一句不问姒儿,姒儿倒什么也不好问了。我才不久,在这里碰见了魏王…”
到这里,她却不往下说了,只抬眼看着他。
姜姒很确定,姜荀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你聪慧,一点就透。你之所想,便是事实。”
姜荀终于明白过来了,前面说傅臣的事,竟也是试探。
他不由得叹气,伸手刮她琼鼻,笑骂道:“鬼灵精,心机也耍到我跟前儿来了,你喜欢谁便嫁给谁,左右府里有老爷子,过不久兴许还有我。万事只管放心大胆地做,如今…我只得你一个亲人了。”
家中两个妹妹,不愿得罪那外室与父亲,早已算不得什么兄妹了。
姜荀这话说来无端凄凉,可他如笑春山,一摆手,便道:“外头冷,早点回你
自己屋里去吧。”
姜姒算是解了惑,不管萧纵是个什么居心,作为宠妃之子,也曾是继承大统人选之一,可他如今只是孤零零一个魏王。本朝太子昏庸,七皇子还不曾看出有什么出色的地方,顶多是比太子好上一些。这样算来,萧纵起心,也是寻常之事。
姜荀多年里来过净雪庵数次,一来二去认识了萧纵似乎也不很奇怪。
只是…
谢方知早先拉拢姜荀,又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是七皇子那边也觉得姜荀厉害?
不知不觉地,推开了门,姜姒便发现了:她知道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