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余位贡士身着进士服早早的来到了宫门前。
“王兄。”众人纷纷同会元王稷打招呼。
王稷一一回礼。
“师弟, 心情如何?”文斐然笑道。
王稷同陆其珅对视一眼, 他们看似平静, 心中却难免还是有着忐忑和激动。
钟声回荡。
禁闭的宫门一扇接一扇打开。
从王稷他们这里看过去, 金銮殿就正正好好的嵌在门中。
此刻文武百官们也在宫门前根据官职高低排好班列。
直到一内官传旨:“陛下召见。”
文武百官才走进宫门, 贡士们跟上。
比起板正到有些僵硬的贡士们, 百官虽然不会失礼, 但是举止神态比贡士们轻松许多。
他们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群小雏鸟,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大周最年轻的会元王稷。才学闻名天下,最近八卦缠身。
最重要的是, 这蓝色的进士服穿在这样兰亭玉树的少年身上,实在吸睛。
不少人想看看王阁老会是什么表情,谁知今早就
没在宫门口看到他人。听说昨晚陛下犹豫许久, 最后阅卷的八位大员特许睡在了宫中。
每过一道门, 守卫便要检查百官官印和进士学印。在贡士做官之前,这铜龟学印便是他们苦读十余年甚至几十年的结果。哦, 状元不是, 在中状元后铜龟印可以换成银龟印。
陆其珅将检查过的进士印收回, 如果不是气氛太严肃, 他定然会笑出声。典林十岁就拿银龟印了, 他现在才混个铜的。每天为了维持师兄的颜面压力好大!
到了大殿外,御史开始点名, 纠察百官们是否有未到之人,还会记录百官们的失仪之举。
此刻, 八位考官归于百官之列, 文阁老为首。
“陛下宣百官进殿!”
“陛下万年!”百官入殿。
不多时,站在殿外的传旨内官开始向贡士们大声传达殿内旨意。
“神际十七年,三月二十日殿试,取癸亥科进士及第三人,进士出身六十人,同进士出身一百二十三人。”
“陛下圣恩,特许一甲第一名绶正六品,第二三名绶从六品,二甲六十人绶正七品,三甲一百二十三人从七品。”
贡士们,不,现在是进士们了。
进士们心中大喜,竟然真的没有潜学,可以直接做官!当然,他们并不是真的能做到相应品阶的官职,而是能做此品阶之下的官职。比如状元,最高可做正六品官,如果没有空位或者其他原因,也可能做七品官。
此刻金銮殿内,正在读旨的,是礼部尚书阮莲鹤。
“神际十七年,癸亥科一甲第一名。”
—
“祖父。”
“稷儿。”王阁老那时还是王尚书。
“你的论语读的如何?”
小王稷年幼的脸蛋十分可爱,他板着一张脸,却还是藏不住那一丝得意。
“孙儿已经倒背如流。”他等待着祖父的夸奖。
可惜王尚书并没有夸赞他,“稷儿,你过目不忘,倒背如流不是正常吗?”
小王稷眨了眨眼,好像是哦。
“除此之外呢?”
王稷急忙补充,“论语注疏孙儿也已经背下了…”
王稷见祖父并未露出满意之色,声音越来越小。
“你懂论语吗?”
“懂。”
“看过注疏便是懂吗?那祖父考考你,何为君子不器?”
“君子不能只求一技之长,不能满足于现状,仿佛将自己至于器中。”
王稷观察着祖父的神情,可惜什么都看不出。
小王稷试探着说道:“孔圣人还曾有言,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王尚书点点头:“那为何器?”
“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