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临大比落幕, 各家府学陆续离开, 东临府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不过女科和乡试在即, 很多府学学子选择留下备考。
隋浣溪和纪游便是。
典林今天请假, 专门去送送典唯阳。
典唯阳这次来, 见她过的很好, 三叔的生意也做的不错, 终于放下三年愧疚的心结。
时间很神奇。即便两人三年前的几段相处一直关系不错,现在心中对彼此也有兄妹亲情的牵挂。但如今站在一处,两人独处, 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典唯阳艰难开口:“大妹,爷爷这几年……”
“云碧姐姐最近过的怎么样?”
典唯阳张了张嘴:“挺好的。”
“二哥,你能来参加东临大比, 学业定然很是不错吧?怎么不试试乡试?”典林主动找了一个话题。
“我去年才考的秀才, 举人对我还是远了些。你要和隋师妹一样考女科吗?她带了不少银子,大妹你需不需要, 我这里……”
“二哥不用担心, 我心中有数。”典林看着典唯阳, 她一直记得当年在弘毅堂中, 家中几个兄弟坐在一起, 典唯阳为他们考府学加油打气的样子。
那是她在典家感受过为数不多的温暖。
“二哥,你还记得当年你对大哥说的话吗?”
“什么?”
“当时大哥十分气馁, 尤其是弟弟更加优秀。二哥劝解大哥,只要弘毅定能更进一步, 不论年纪出身。我觉得也不论时间, 走的慢一点不代表走的没别人远。”
典唯阳愣了愣,他自以为心中的落差已经被自己开解,但典林还是看的出他面对她时的不自在。
“大妹谢谢你。我会一直努力的,哪怕追赶一辈子。”
兄妹两人终于找回往日的几分亲近自在。
“你回吧!不用再送,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好,二哥一路顺风。”
“二哥也祝你,一路顺风顺水。”
典林记得,当初典唯阳目送她时,也是这般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就像典家,就像曲川,就像她的童年。
典林转身,向郡学走去。她的人生,注定将一往无前。
—
贡院门口,典家四人围着典林。
典母唠唠叨叨:“林儿,夜里凉,你在里面三天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坐茅厕旁边。我听说经常有学子进去生病,出来人就没了。”
典敬业呸呸两声:“咱们闺女是谁啊?考试而已,你别这么紧张。”
典林安慰道:“女儿身体健壮的很,夏考不也考了三天吗?不会有事的,女儿心中有数。”
“这事儿闺女比咱们懂,你就别担心了。”
一家人随意说说话,时间便过去了。
典林进了考场,便挥手让爹娘和桂圆地笼回去。
三年一次的女科,整个东临想做官的女学子们齐聚这里。这是典林在贡院见到女学子最多的一次,足足一百二十余人。
真不知,多少人交了那香火钱。
“典林。”
“隋师姐。”
“咱们两人上次一同进考场还是三年前,可惜身边的同伴,已经换了一次又一次。”隋浣溪有些怅然。
“不说这个,你一定是奔着案首来的吧?你的文章,经常传到府学去。”
典林笑着摇摇头:“只是考来试试。”
随身的检查十分严格,除了女子可以进到房间里检查外,其他都和科举一样。
只要能检查出一个舞弊的学子,检查的婆子能拿五两银子;若是第一次检查没有搜到,第二次检查的婆子搜到,就可以拿十两。
两次搜身,一次比一次严格。
七月的天还好,不冷不热。会试可是在二月,考生们要在大门外脱衣检查,难怪有人写诗道:负凳提篮浑似丐,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