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哥姓傅名候菁, 是这牙行的东家傅家的少爷, 年纪轻轻并无举人功名, 也非考入郡学, 而是捐进郡学的。趁着田假, 闲着没事儿体验生活。
傅候菁不等典家父女问, 十分话唠的自己一通叭叭叭。自来熟的介绍完自己, 还十分热情的提出明日带典林上门认路。
典敬业这种老实人,立刻跟人家掏心掏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这一真情实感, 也不再犹豫,一间铺子一间住宅,花光了家底儿拍板儿买下来, 有傅大少爷带路, 过户办的那叫一个快。
回客栈的路上,头脑发热的典敬业渐渐冷静下来, 看着一声不坑的典林, 小心翼翼捧着钥匙开口:“闺女, 咱们有新家对不对?虽然现在没钱了, 咱们有房啊!以后都是你的!”
典林叹了口气, 自己的爹,她还能怎么办。罢了, 那房子人家还给的便宜了些,自家没吃亏。自己还有三十两银子, 刨去置办家具和锅碗瓢盆, 剩下的也够一家生活很久。
“爹,您不是还要做生意吗,总要留些本钱。”
“没事儿,爹做粮铺生意这么多年,不用钱也能先周转开。这点儿人情你爹我还是有的!”典敬业信心满满。
典林见此也不再多话,生意她也不太懂,没有对父亲的生意指手画脚的习惯。
典敬业实诚人也有实诚人的好,动手比动嘴多,带上一家四口一个下午将新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就差明天添置点东西。
说起来,这大半个月赶路,住宿条件都不太好,没什么条件洗漱,又是大夏天,这身上都有了味道。晚上回了客栈,桂圆帮典林叫了热水,然后撸起袖子就要脱典林的衣服,服侍她洗澡。
典林挣扎着捂住自己衣领大喝:“我自己来!”。
将桂圆好说歹说的推出去,典林泡在热水里,感觉全身都舒缓开了,难得的放空了自己。
不久之前,她恨不得睡觉都在动脑,现在却觉得能有时间什么都不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真是太好了。
十多天以来,第一次背井离乡。她在爹娘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对考郡学信心满满。
其实并非如此。
她不能害怕,不能难过,不能迷茫,不能退缩。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话说的真是没错啊!
但是太累了,心,太累了。
典林将脑袋浸在热水里,水面不停的吐出泡泡,直到水面平静,黑色的发丝漂浮在水中。
过了好一会儿。
哗!典林扎出水面,带出一片水花。
“小姐?您没事吧?”桂圆听到响动,隔着屏风担忧问道。
“没事。”典林喘着气,然后轻声低语,像是说给自己:“我只是,在这黑夜里,暂时的软弱一下。”
在安逸下来的环境里,久久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一时的感性而已。
典林收拾好心情起身出了浴桶,脚丫踩在地面上留下一滩水迹。
即便是难得脆弱,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她硬要走的,她从不后悔,也绝不后退。
见典林与往常无异,桂圆放下心,自己去洗漱。
而典林看着床边打的地铺,无奈的捂住了脸。这个桂圆真是,一瞬间就能将她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心气打散啊!干脆一赌气,她自己钻进了地铺的被窝。
嗯?还挺舒服。
典林粘上枕头,立刻迷迷糊糊的陷入梦乡,隐约中感觉有人推搡她。
“小姐?您不能睡地上,醒醒小姐,上床睡吧!”
“别吵!”典林一个手刀挥过去。
桂圆被拍在地上一脸懵逼。
睡梦中的圆脸蛋呲牙笑起来,终于清净了。
第二日天微微亮,典林睁开眼,就看到桂圆跟她可怜的挤在地铺一个被窝里。
轻声轻脚的将被子盖在桂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