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日吴山长和思清县学都站在典林那边, 只要我们典家再操作一番, 此事根本不会影响到典林的名声!磨性子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现在将三叔一家赶出去!那是落井下石啊!”
典唯阳回到家时, 正看到六安带着人把典敬业一家的行李往府外搬, 还是从正门。
这就是把典林往地上踩!
若不是云碧奇怪, 亲自去了一趟, 凭她是典唯阳的通房丫头还能说的上几句话。那现在就不是抬出去, 而是扔出去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吴山长今日为她说话,思清诸生今日为她说话,那其他两所县学呢?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如此大好时机,不想放过她的人比相信她的更多!众口铄金,到时候思清学子还会这么坚定不移的支持她吗?吴席岭到时候还会这么为她出头吗?”
典国芳俯身书案, 颤抖的手写字时却笔底龙蛇。
典唯阳第一次与祖父这样争执, 最让他丧气的是祖父对他的态度更像面对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爷爷面对典林时都比对他的态度更认真。
典唯阳深吸一口气:“爷爷,也许您不知道, 纪游今日在场上不仅针对典林, 更是直指典家!就差明说是我替典林偷解法, 是典家策划了一切。若是这时典家主动放弃典林, 所有人都会理解成典家是心虚了, 典家真做了这些事。更会有人会说我典家卸磨杀驴,生性凉薄。原本还有余地的典林, 会立刻被推到悬崖边上。因为典家替她承认了!这从头到尾,只有典家遭受损失!”
典唯阳说到最后, 胸膛激动的起伏。他缓了缓:“爷爷, 何必自断其臂,让亲者痛,仇者快!”
典国芳稳稳的收笔,抬眼看他最骄傲的孙子,有些惊讶:“我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番话,是我一直小瞧你了。”
典国芳放下笔,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
“但是你还是没长大啊,那个纪游这么放肆的意指典家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他是在用你威胁典家。放弃典林当然对典家是很大的损失,所以为了让典家不得不放弃她,就要让典家必须保护你。只要你还想在府学读书,只要你还想明年顺利下场,就老老实实的先把这口气忍下来。”
典国芳拍了拍典唯阳的肩膀:“你是典家五房的未来,相比之下,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典唯阳看着爷爷满是褶皱的面庞,曾经觉得那么慈爱,今日却看着陌生。
他哑着嗓子开口:“爷爷,想让我承担起五房,就别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如果您一直觉得我没有长大,就别把整个五房赌在我身上!”
典唯阳将爷爷的手从他肩膀上拿下来,转身离开书房。
留下身后充满了陈木味道的一声叹息。
当典林回到典宅时,就看到她不过三十岁的年轻爹娘茫然的坐在行李堆里,两脸懵逼可怜巴巴。
典林不厚道的有点想笑。
“爹娘,你们坐这儿干嘛呢?”
“林姐儿,我们等你呢!”典母声音有点委屈。
“东西就放这儿嘛,又丢不了,谁还敢在典家门口偷东西?”典林看了看这夏天正午的大太阳,典敬业夫妻现在是热的汗流浃背。
典敬业看了一眼现在门口的一群仆从,不放心的就是典家这群人。
典林好笑的看过去,一一扫过。有几个仆从本来听从六安的指使表现的趾高气扬,结果一瞬间萎了。
倒是一个女孩儿笑盈盈的看着典林,俯身问安:“大小姐。”
典林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了。”
“你还在典家族谱上,就永远是典家大小姐!我看看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敢对你不敬!”典唯阳大步流星走过来。
说罢典唯阳有些愧疚的看着典林:“对不起,是二哥对不起你。”
“哪有。”典林弯着眼睛:“跟二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