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
听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典林厚着脸皮继续说:“我也想知道京城学子是什么样子的,王兄是不是经常游学,四大书院和国子监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的外面的世界,王兄却都走过。我就是想知道这些。”
王稷久久没有回答。
典林见此,心中难免失望。
这时吴山长进了书房:“你们两个坐那么远干嘛?都坐到书桌那里。稷哥儿,我先给典林讲一讲策论入门,你可随意自行,稍后我再与你探讨。”
“久闻先生才名,今日有幸受教。”
吴山长点点头,开始讲课。
“在大周科举中,诗赋和经义是分开的。现在经义大部分理解成贴经墨义,但是实际上经义本身就是对诗书五经进行深刻的阐述。现在叫做策论是因为这是在经义考试中常用的两种问题。论便是说理辨析之文,策便是回答问题对策。
在科举中经义并不是只能用策论,说、原、辩、表、疏皆可。经义更注重内容,行文比较自由,不拘泥于格式,这样能更好的表达你的思想。
而诗赋同样也并非只是这两类,辞、骈文等语言华美,要求音律辞藻典故对仗的文章属于其中。
这也是现在文坛两种风格。多年来争执不下。
因此在科举中,贴经墨义为第一张卷,诗赋为第二张卷,策论为第三张卷,律法第四张卷,算学第五章卷,兵书杂学第六张卷。
诗赋这类文太过要求天赋了,能写出佳作尤其在考场上写出十分不易,策论上手相对于简单一些,但也不要觉得很轻松。
前者是写得好的没几个,写得烂的水平差不多,后者是写的好的水平差不多。
今天我先给你讲几篇策论范文。”
王稷跟着听了一下,讲的深入浅出,确实很有水平。
“这三篇文章在行文中皆不同,想写出好文章就不要落于俗流。但是你要这么写吗?”
吴山长看向典林。
典林想了想,摇摇头:“弟子不能这么写。”
“为什么?”吴山长板着一张脸很是唬人。
“因为弟子现在写不出来。”
吴山长笑了:“你说得对,除非你文采天成,不需要怎么积累学习落笔便是佳篇美文,不然刚刚入门,就让你没有边际的写,这不是太简单自由,而是太困难迷茫。因此在诸多书院中,教授经义的方式不是真的行文自由,而是比骈文还要要求句式规格。等到你累积到一定的水平后再回归其无拘束。”
典林迷惑:“先生,那岂不是人人写的都差不多。”
吴山长淡淡:“永远都只能写的和别人差不多的人,也就是止步于此的水平而已。”
典林点点头:“先生,那学生是要先学习句式规格吗?”
吴山长摇头:“不,这样过于刻板。你先将这三十篇范文看一下,然后我给你出十道题,你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拿给我。我批改后,你根据标注更改,写上几十篇,属于你自己的规格就有了。”
典林拿过范文开始翻看。
“王稷,你书读到哪本?”
王稷顿了一下,张口:“学生正精读论语。”
吴山长一愣,所谓精读是所有“科举规定书籍”全部读完之后,要至少专读其中一经,市面上可以看到很多大儒们出的某某正义,某某注疏,各种版本。在很多内容的解释上都有自己的理解。
这种专于一经是科举中必须的,不专你就不用考了,绝对比不上别人。
而这位王小公子不过十三岁而已。
又与他谈了几句,吴山长心中暗道水平很不错啊,不由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
“稷哥儿可曾考虑过何时下场?”
王稷笑笑:“学生还需多多沉淀。”
吴山长恍然大悟,是了,阻拦这位王公子的不是科举,而是王家家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