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霁也是离开了秘境才知道,他们在秘境里匆匆走完了酒中客和刀客的一生,外界才不过走了短短两年。
两年,在秘境里是沧海桑田,在外界却是转瞬即逝。
他们没急着立刻回飘渺宗,或是去找天道。
谢清霁先去了趟无归崖。司暮对这地方有心理阴影,亦步亦趋地跟着,紧紧拽着谢清霁的手。
生怕噩梦重演。
谢清霁没反抗,甚至在司暮指尖穿插过来时,主动松了手指,顺从地任司暮十指相扣。
他也是心绪动荡不已。
风止剑是清虚君给他锻造的,并非凡物,于无归崖底沉睡百余年,仍毫发无损。
谢清霁站在无归崖边,只消心念一动,它便乍然苏醒,发出冽冽剑吟声,震颤起来,将坚硬的地面都震出无数又深又长的裂痕。尔后它拔地而起,冲破戾风,回归谢清霁身边。
被谢清霁抬手握住。
风止剑对谢清霁而言,意义非凡,那是清虚君留给他的剑。
他抚过剑鞘,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熟悉的纹路,回想起无数往事,一时怅然,下意识就望向司暮。
正巧司暮也在看他,眸光专注,唇边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促狭道:“小师叔取回了剑,实力又上一层楼,以后揍我可要轻点啊。师侄不经打,万一打折了手脚,还得劳小师叔护着。”
司暮语气松快,谢清霁受他影响,忍不住放松了些,也笑了声:“我见你脸比城墙厚,只以为你早就练出了满身铜皮铁骨。”
大概是和司暮待久了,谢清霁难得开了句玩笑:“打折了手脚又有何妨,你这张惯会胡言乱语的嘴,可抵千军万马。”
司暮正色道:“不行的。”
他见谢清霁把剑收了起来,扣着谢清霁的手微微用力,轻声笑道:“抵不抵得了千军万马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打折了手脚,我就不能牵你的手,也不能抱你了啊。”
……
谢清霁收回不小心飘远的思绪,连带着将放出去查探四周情况的神识也收了回来,默然道:“第二只了。”
他们在秘境的这两年来,外界发生了不少变化。
越来越多的妖魔邪物闯入了人类的生活中,其中出现最多的,便是魇魔。
这魇魔最爱昼伏夜出,惑人心智,诱使人做出失常行为,然后趁机夺取人的生机。
初时没闹出人命,受魇魔影响的那些人只是会在某段时间行事荒唐些,等魇魔吸够了生机走掉了,就会恢复正常。
于是大家也没太在意。
直到后来接二连三地死了好些个普通人,甚至还死了个小仙修,大家才看重起来。
各宗门世家的弟子去历练时,也会格外注意这邪物,一旦见着,便立时联手除去。
大部分魇魔都比较好对付,但有一些格外难缠,譬如今夜钟子彦遇着的那只。
酒刀斩完了邪气,又缩回了司暮的储物囊里呼呼大睡。
司暮算了算数,道:“从无归崖取剑至今,一月有余,我们一路上共斩了六只魇魔,其中像今晚这般比较凶的,有两只……这魇魔是吃错药了?生生不息没完没了还?”
谢清霁摇了摇头:“恐怕不仅如此。”
司暮还没恢复记忆,他便也没有和司暮讲太多他们曾经的纠扯,只讲了上古神君陨落和天道欲重塑神身的事。
司暮没和天道正面交过手,对它知之不多,但谢清霁能很敏锐地察觉到,那魇魔里,有天道的气息。
容易斩杀的那些,天道气息弱些,而今晚那只,天道气息便很浓烈……浓烈到谢清霁觉得那甚至可能不是魇魔。
谢清霁沉声道:“今晚那只,恐怕是天道分离出来的分`身。”
千年前天道吞了七位神君,夺取了他们的灵力,或许是尝到了甜头,千年后苏醒了,它又打算故技重施,夺取他人生机和灵力,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