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默默地低头做馄饨,懒得搭理齐文宣,她这副不做争辩的样子,看在齐文宣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从前宋暖连一品高官都不放在眼里,为何会屈于萧定一的淫威之下?
错不了,这一定是强取豪夺的戏码。
倒也难怪,即便是冷风呼啸的冬日,别人皮肤暗沉,店家却依旧滑腻似酥,细润如脂,不说萧定一,就连他也常常心痒难耐。
而萧定一近日有变态的倾向,这表现在他拿毛笔会翘起小指,跟人说话习惯掐着嗓子,瞪人时有几分媚眼如丝。这样的变态强占店家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不得不说,萧定一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齐文宣觉得自己真相了,再看宋暖时便带着一丝对被压在下面的男人的同情。走时还不忘扔十两银子的慰问金,以至于宋暖望着那十两银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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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鹿书院成立至今,山长陆九思除了叫学子们拔萝卜,就没做过别的讲课,副讲赵清池颇觉自己责任重大。这书院,山长不像山长,学子不像学子,从上到下毫无危机感。
要命的是,他近日竟发现有学子不吃公厨,偷偷溜去小食摊开小灶。身为学子,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只想着吃吃喝喝,这样下去还了得!
赵清池远远站在走廊中,望着一干讨论冬至庙会,小食摊店家阿宋出什么菜品的学子,颇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孩子们还小,不知道科考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更不晓得人生苦短再没重来机会,山长又是个没正形的老顽童,非鹿书院数百学子的命运都掌握在他这个副讲手中。
“舅舅。”赵明宇恭敬地行礼。
赵清池虚应一声,走入治事斋。他是非鹿副讲,在其他书院时便以严出名,教过的学子都怕他。当初治事斋的学子包括萧定一在内,之所以不想来非鹿,便是因为赵清池这个副讲。
他一板着脸,斋内谈论美食的学子瞬间安静下来。
赵清池环视一圈,严厉道:“学子们,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不读书就没有前途,你们以为家人能帮扶你们一辈子吗?他们总有老了的一天,等你们没有父母作为依靠,便是连街上炮堂的茶博士都不会多看你们一眼。若你们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你们就要完了!”
萧定一双手托腮,眼一瞪:他要完了?这么快就要完啦?
赵清池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这群没一点紧迫感的学子,叹息道:“隔壁经义斋寅时初便有学子来斋内诵读,你们倒好,整日没一点紧迫感!可别忘了,仅余七百来日便要科考了!七百来日看着长,实则是弹指一瞬,你们只有把握住每个今日,才能在七百多日后的科考中,取得不俗成绩!”
萧定一偷偷打了个哈欠:还有七百来日才科考?哦,那他还可以混个七百来日。
赵清池见众学子低头不吭声,状似受教,便道:“今日我宣布非鹿书院新的学规——从即日起,学子在校期间只能在公厨进食,不许任何人去外头小食摊上购买食物,若有违例,定严惩不贷!”
原本低头的学子们齐刷刷抬头:“什么?这不公平!阿宋做的食物美味极了!阿婆的水饭也滋味不凡,为什么不可以出去吃?”
“就是!”不出去吃,小男人还怎么赚钱?萧定一举双脚反对:“若想叫我们都在公厨吃,有本事把公厨的伙食做得和小食摊一样!偏偏公厨饭菜难吃,每日大家闻着墙外飘来的饭香,谁能受得了?”
“定一说得有理,当务之急是改善公厨伙食。”
“阿宋的小食摊很干净,人也可爱,不去小食摊看阿宋,难道去公厨看做饭的胖婶?”齐文宣嗤笑一声。
萧定一花式瞪他。
赵清池猛地把戒尺一扔,“学规已经制定,不容任何人质疑。即日起,我会不时巡逻,若有发现违例者,罚抄《大学》一遍。”
众人痛苦哀嚎。
陆九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