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顾雅箬当着一家人的面说要送盛儿和俏俏去上私塾。
顾南和张氏都同意,但莲蓬村距离清水村有五里路,这每天接送便成了一个问题,以往顾雅箬去的时候无论多忙,都是顾南亲自接送的,可现在顾南的腿还没好,家里也腾不出人来。
顾雅箬早有打算:“这个好说,福来不是闲着吗?让他每日接送小弟、小妹即可。”
这……。
张氏和顾南对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合适,当初要不是李斐和福来两人的银子,顾南的腿也不可能那么快治好,他们两人就是家里的恩人,哪有让恩人给每日里接送孩子上私塾的。
顾雅箬却这样决定了,没等她们不同意,放下碗筷来到李斐两人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看到是顾雅箬,福来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来。
没有理会他,顾雅箬直接对着李斐说道:“我打算明日开始送盛儿和俏俏去五里以外的莲蓬村上私塾,缺个接送的人,我想了想,福来最合适。明日一早让他跟我去莲蓬村。”
唯恐李斐会答应,福来一口将自己嘴里的馒头全咽了下去,刚要反对,可还是晚了一步,李斐已经先他一步开口:“行,明日你们走时招呼他一声即可。”
“谢了!”
顾雅箬转身走了出去。
“少爷!”
福来哀怨的看着李斐,他是少爷的小厮,只能伺候少爷,哪能去干接送人的活计。
李斐优雅的咬了一口馒头,不紧不慢的咽了下去,才慢悠悠的开口:“那丫头决定了的事,你敢违背吗?”
福来哀怨的眼光收了回去,默默的拿起自己的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使劲的咀嚼着,那模样,似乎将这馒头当成了顾雅箬。
李斐看他一眼,不自觉的也跟着大口咀嚼起来。
第二日吃过早饭,顾雅箬领着盛儿和俏俏,招呼了一声福来,四人走着来到莲蓬村。
莲蓬村也很穷,家家户户住的几乎都是茅草屋,只有几处青砖瓦房,其中的一处就是村里的老秀才家,也是他开私塾的地方。
乡下人清贫,把孩子送来上私塾的很少,附近几个村里加起来也只有那么十来个。老秀才是廪生,官府每个月给发廪食,日子本就比其他村民过的轻松些,是以收的束脩不是很高,每个学子每个月二十个铜板。
顾雅箬以前想学认字,顾南就是求到了老秀才面前,老秀才起初不答应。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听说过有女子进私塾的,可架不住顾南苦苦恳求,又要给他下跪,老秀才没法,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她。
今日见顾雅箬领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那个的小孩子进来,讶异了一下,问:“你这是……”
“这是我小弟和小妹,今年五岁了,我想送过来跟着夫子启蒙。”
又送来一个女孩子,这顾家当真以为他没脾气吗?老夫子吹了吹自己的胡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不收!”
只一个顾雅箬,差点没让他头疼死,性格孤僻,不合群,还娇生惯养,说不得,骂不得。不像别的学子一样完不成夫子交待的课业,他可以训斥,可以用戒尺惩罚。
让他感觉自己不是收了一个学子,而是收了一个娇小姐,好不容易不来了,今日却又送来了一个,不收,不收,打死他也不收。
有着前身的记忆,顾雅箬知道前身没少让老夫人头疼,所以今天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
被拒绝了她也不恼,放开了盛儿和俏俏的手,走到老夫子面前,笑眯眯的问:“夫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只这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让老夫子惊讶不已,以前的顾雅箬可不敢这样,怪不得附近几个村里都传言,说她自从从山上摔下来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来确实不假。心里想着,随着她来到僻静处,捋着胡须问:“何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