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摧折下一遍又一遍地想起。
更让白乐觉得痛苦的是,说这些话的人是他的生母。
他之所以会答应成为白越的替身,是为了救治当时病重的生母。但如今,他却是恨起了自己的生母。
一开始他也以为,自己只是替白越挡灾的工具,他以极其低微的姿态进入白家,结果却受到了意想不到的优待。
白父白母都是极好的人,他们以接受一个新的孩子的姿态接受了他,给予了他和白越同等的待遇。他的吃穿住行,每一样都和白越这个真正的白家小少爷一模一样,房间也在白越隔壁。
再后来,白父白母甚至把他收作养子,让他堂堂正正地加入了白家。
有这样的父母,白灵白越自然也不会差。白灵嘴毒冷淡,但她对白越亦是一样地欺负。
而白越。
对他来说,白越他这辈子见过最美好的一缕阳光。
初进白家时,他惶恐又不安,白家的光鲜亮丽,在他最奢侈的梦中都不曾出现。看到白越后,他更是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自卑与难堪。
跟白越相比,连替身他都觉得自己不配。
然而在他自尊摇摇欲坠之后,白越却对他伸出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啦!我们一起去玩吧!”
没有鄙夷,没有蔑视,灿烂的笑脸就像太阳,温暖了出身贫苦的少年的心。他试探地向白越伸手,但仍然有些犹豫,最后是白越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跑进了阳光之下。
如果说一开始,他和白家只是互惠互利,但后来就只剩下白家在不断给予他温情。
在白家,他见识到了真正充满爱与包容的家庭。也因此,当他发现生母日益面目可憎时,他心底便生出了恨意。
他恨生母的卑劣,也恨自己的出身。
而现在,他更是恨起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成为生母那样的人,可现在不断回响在脑海中的恶语,却仿佛在嘲笑他生来就是卑劣之人。
如果不是产生了动摇,又怎么会反反复复地回想这些话。
白乐厌恶自己的动摇,却也无法抑制对楚延的厌恶与嫉妒。
照片被一点一点撕成两半,楚延的那一半被随意丢下,白越那一半则被白乐郑重地捧在手心。
明明,是他先来的。
……
虽然不甘,但白乐终究还是要走。白父白母虽不介意他的任性,但他却不敢。
他不能让白父白母发现,他对白越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临走前,白乐约白越一起吃了顿饭。
桌上的菜当然是点了白越喜欢的。白越吃得开心,忙忙碌碌地像只藏食的小仓鼠。吃了大半,他才发现白乐吃得很少。
“乐乐你怎么不吃呀?”
白乐笑了笑,眉宇间却带着苦意:“不舍得哥哥。”
“噫,你好肉麻。”白越装模作样地搓了搓胳膊,然后又眯起眼睛笑,“有什么不舍得的,都是一家人,早见晚见都是见嘛!”
一家人。
白乐微微垂眼,从没想过这三个字,会成为刺一般的存在。
“就哥哥你这一年半载不着家的德性,这话要被爸妈听到,恐怕他们都要气死了。”
白越哼了一声,理直气壮:“是他们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再说我哪有一年半载不回家。”
白家夫妇对孩子的宠溺,也包括给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自由。
白乐忽然想起当初选择进白氏的自己,呼吸一错后,越发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卑劣小人。
他真的对白氏没有任何觊觎吗?
无论心中所想如何,白乐都不会在白越面前表露出来。白越是他最温暖的阳光、最纯净的珍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身上的淤泥沾染到他。
对白越来说,这顿饭他吃得很开心。摆着兄长的架子,跟白乐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