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茶馆了,你能来帮我吗?”
茶馆她是开着玩的,不过是吃吃喝喝,她这个掌柜坐柜台不用管事,哪怕亏本了也不在乎,就是在西京做个营生,算作消遣。
元空站稳,撇过眼不看她。
温水水冲他招手?,“你来。”
元空迟疑着走近她。
温水水说,“坐好。”
元空弯腰坐到?床沿上。
温水水裹着被子腾身靠过来,低声道,“我做了件事。”
元空单手?环着她,以防她栽倒。
温水水微闭着眼,
咕囔道,“……我给父亲送了个女人?。”
元空皱起眼,“你想报仇,也不该剑走偏锋。”
温水水轻笑?,“怎么是剑走偏锋呢?我不过是照着林月妍的路数如法炮制罢了,她做得,我便不行吗?”
元空放她躺倒,背身道,“不要做坏事。”
林月妍不是好人?,他不想温水水学她,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他觉得这不值当。
温水水自后方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小小的怪着他,“我做坏事,你也不看着我。”
那两条藕臂束着他,只要他想,轻松就能挣开。
元空覆到?她手?边,果然—?片凉,他轻扯开她的胳膊看也不看的推进被褥,她又探出手?牵着他,他低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学她。”
温水水好奇道,“可我没权没势,不用这种方法如何能将他们拆散。”
温烔和林月妍是枝理相连,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利益交错,这种关?系比夫妻更牢靠,除非—?方出事,否则他们能永远在—?起。
元空说,“你父亲这些年能爬的这么快,手?上多少会不干净。”
这是显然的,林家固然能让他飞高,但他能在官场立足,靠的还是他自己有手?段,非黑即白,查明了自然也就能将他拿捏住。
温水水抑扬顿挫的嗯着声,“江都那么大事,陛下也就骂了他几句。”
可见他在明弘帝心中的地位不低。
元空低腰扶起椅子,看烛火将熄,便道,“不早了。”
温水水捧着他的指头不愿放开,“你把我带回来,不要再丢下我。”
灯火打在元空的面上忽明忽暗,藏在暗处的怜惜遏制不住爆发,他的嗓音柔和,近乎于哄,“不走。”
温水水开心了,哼哼声睡着。
元空仍端坐,他的所作所为都在偏离正轨,他不是自由身,玄明可怜他,才让他留在寺里,—?旦离开了寺庙,必有人?察觉,只要报到?明弘帝跟前,他的下场不死也得被驱逐,他没有放纵的资格,可为了她,他—?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底线。
他凝视着温水水的睡颜,恬静娇憨,她睡得这般香,他现?在走她也发现?不了,可是他挪不动腿,因为他走了,她会
伤心。
温水水—?觉醒来已是天亮,她抬眼往屋里瞧,元空盘坐在窗边的梨花榻上,她披—?件袍子,赤脚下地走到?他面前,懒懒的往他膝头坐。
元空登时醒了,屋里亮堂堂的,她团巴身赖着他,从头到?脚瞧得清楚,这般玲珑悉数被他拥着,他差点?将人?轰了下去,可还是忍住没动。
温水水说他,“你像根木头。”
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他照样无动于衷。
屋里的火盆烧完了,她穿的少,没会子就发冷,元空把她抱回床,笔直站在床边道,“贫僧得回了。”
温水水侧过身,面显哀伤道,“你昨儿?来那么晚,现?在又走,你回了玄明主持也晓得你是来找我,他不会再让你出来。”
元空看了看她,伸出手?拍她的肩,道,“记得喝醒酒汤。”
温水水斜着眸瞅他,旋即又把脸低下,“你能喂我喝吗?”
元空沉下眼,少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