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一醒,李清阅便叫上阿舟带着银两去忙活印刷图册的事儿。
南音给她介绍了一家印刷局,据说很靠谱,就是价格稍稍有些贵。
但?李清阅有钱,便不太在意这个。
也正是因为有钱,事情竟办得格外顺利。
她和南音商量过,先不必印太多,只印刷出来一些放在南音坊各个隔间里供顾客翻阅,再排上几出戏上台去演,固定每月上中下旬各演一场。
在此期间,李清阅负责将接下来的戏剧走向写出来,以供下一场的需要以及图册更替。
如此忙忙碌碌地过着,李清阅的日子过得飞快。
等她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从上次在南音坊分别算来,已有将近半月没见过谭思齐了。
再见到他的时候,秋闱已经结束了。
那是个晌午,天还很闷热。李清阅好不容易得了闲,拉着阿舟在外头逛。
上次为入秋准备的衣裳现下来看又不是那么喜欢,她就不该置备那么早,弄得还得重新再买新的。
正在一个小摊上挑拣着首饰,手中攥着的一大把簪子便被猛不丁被人抽去了一支。
而后一只大掌在她眼前摊开,掌心里放着支精致好看的红梅花簪。
李清阅认得,那是谭思齐的手。
“这支好看。”
他的声音儒雅而清泠,李清阅怔愣了一会儿,莫名滋生了些隐秘的深陷感。
见她愣着不动,谭思齐牵起一抹笑意,将手中红梅簪仔细插入她发髻中,而后低头看摊主,“她手里的都包起来吧。”
李清阅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并不精确地指了指方才那支簪子道:“只要头上的这支便好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赚钱不知赚钱难。李清阅现在觉着,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必一买一大把。
可谭思齐不听她的,直接付了银子,将刚从摊主那接过来的装满了钗饰的布包递到阿舟手里,而后看着李清阅,温声道:“不花你的钱,是我送你的。”
李清阅从荷包里掏出银两要还他,他似乎有那么点不悦,还没等李清阅看清,便又挂上迷惑人心的笑,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看得李清阅心尖都发颤。
“先不急,以后
会让你还的。”
以后?
李清阅莫名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可这会儿那么多人,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现下还没买到什么东西,便同谭思齐告了个别,拉着阿舟想去别处再多逛逛。
“小姐,”阿舟声音甜甜,还带着几分惊喜,“谭公子好像还在咱们后面呢!”
李清阅皱了皱眉,脚步未停,迟疑着往后看了一眼,便见三丈开外有一身穿月白华服的高大身影。
不是谭思齐又是谁。
这里人多,李清阅不敢朝他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只能扭头认命地继续朝前走。
也没有再买什么东西的**了。
直到经过一条狭窄静谧的小巷,李清阅突然觉着走这儿有些不对,还未待她往回走,谭思齐便跟了进来。
二人距离一下缩短,李清阅心中有些紧迫,但?也不至于像从前那般警铃大作而后抗拒。
“你跟着我做什么?”
谭思齐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先跟阿舟说话,“我同你家小姐谈些事情。”
阿舟圆圆的眼睛溜溜地转,无?视李清阅的疯狂摇头,转身便跑出了巷子。
谭公子是个好人,他不会伤害小姐,阿舟都知道。
其实不光阿舟,李清阅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待她,确实是很好很好。
李清阅直视着他,又问了一遍,“你跟着我到底干嘛啊?”
直到那高大的身影走到了面前,李清阅才?往后稍退了一小步。这次却实实在在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没再有害怕到要离他八丈远才?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