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把小殿下接了过去。
丫头们回头,正看见太子妃眼眶红红的,只穿着里衣,把孩子抱在怀里哄。
丫头们都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太子妃从哪儿进来的,但太子妃来了,她们的小命也可以保住了。
太子破门而入,就看见太子妃抱着孩子,母子俩眼眶都红红的,可怜巴巴的看过来。
自以为心硬的人,看见这一幕,还是忍不住软了几分。
太子大步上前,把母子俩都紧抱在怀里,温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大一小都哭鼻子了?羞不羞?”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太子妃身子一僵。
往后退了一步,太子妃抱着孩子温和道,“没什么,只是我同兆哥儿一样,都做了个噩梦。”
太子亲昵地点点太子妃的额头,又看向她怀里的小不点,“你们啊,没我可怎么办?母子俩都傻乎乎的。好了,我来了,你们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太子妃抬眼,想看清太子此时的表情,却见太子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她一顿,又立马笑开。
“是呢,多亏了殿下了。”
她的语调有些怪异,但太子注意力没在她身上,也就没发觉出来。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对彼此带着假面,留给众人的全是温馨的画面。
*
玉茹哭灵回来,头昏昏沉沉的,因着她有身孕的关系,王氏并不叫她一直呆在灵堂里,不过一整天下来,还是累的不轻。
她回了府,还未洗漱换过衣服,煜哥儿就哼哼唧唧地扑上来要抱。
玉茹下意识地接住他,就见小家伙眼皮还肿着,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蹭,她一下就察觉出煜哥儿的不对劲来了,这孩子鲜少这样撒娇,就是亲近她,也顶多腻歪一会儿。
现在却是完全不想出来。
石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玉茹一瞪眼,死死盯着刚安顿好大儿子,跨着步子往里走的谢泽。
谢泽被她这个奶凶的目光一吓,脚步下意识地往回收,“怎、怎么了?夫人可是累了,要为夫帮你按一按吗?”
他满脸都写着,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老婆非要蹬着我?
给她按一按吧,谢家祖传手
艺,千金不换,还不快点头,便宜你了。
玉茹揉了揉额角,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了,才抱着孩子,和谢泽面对面的说话。
“煜哥儿的事,你早知道了?”
煜哥儿一愣,抓着玉茹衣裳的小手紧了紧,察觉到玉茹安抚的轻拍,又放松了下来。
谢泽点头,“从我养他的第一日起。”
看玉茹恼怒的模样,他又急急解释,“原本没想让你掺和进来的,可这孩子对人的善意感觉太敏锐了,在外面险险养不活,没法子才抱了回来......”
妻子大着肚子,又要他带个小的,哪怕有丫鬟、奶娘们,玉茹付出的心血也不是旁人可比的,谢泽实在不想增加玉茹的负担,但是更舍不得伤了孩子的性命。
煜哥儿吸吸鼻子,趁着两人不备,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他是生来有记忆的。
上辈子的种种,他一刻也没有忘记。
有时候煜哥儿会想,如果他没有记忆就好,当一个简单、纯粹的谢家二公子,有父、有母,快快乐乐的难道不好吗?
直到太子妃——他真正的母亲出现,上辈子好的、不好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似的,在他脑海中转个不停,让他丝毫没有逃避的机会。
煜哥儿很喜欢谢夫人,她身上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温和,仿佛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在面对多困难的局面,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煜哥儿深深地知道,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被父亲放弃的存在。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而他的母亲,等他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