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带着路,一路向北走,果然在三里外看见一所客栈。
那客栈有些破旧,周围还有些卖茶水的摊子,想来是专为路人提供便利的。
原先没见到时还好,如今知道夫君就在那客栈里,玉茹一刻也不肯等了,明明累极了,仍旧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上前。
陈显远远看着她欢快跑远的身影,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客栈地处荒僻,来往的人也少,脚底下到处坑坑洼洼,还有不少小石子。
玉茹以前哪走过这样的路,她脚上穿着的浅绿色绣花鞋如今变得灰扑扑的,早就看不出本身颜色,刚要往前迈,没注意脚底下的小石子,一脚踩了个正着。
——滋溜一声,鞋子飞了出去。
玉茹单脚站着,瞧那鞋越远,最后被一青年单手抓在手里,那人冲着她笑,
“怎么一个月不见,还是这么莽莽撞撞?”
玉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冲着他笑,颊边的两只酒窝甜的腻死人,
“夫君!”
来人正是谢泽,他穿着一身青色直缀,头发拿同色发带高高束起,走过来时仍旧风度翩翩,只可惜手里拿着只鞋,把他的形象破坏的一干二净。
谢泽原本的面容有些冷,可见了玉茹,便再也绷不住了,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他走到玉茹身边,蹲下身帮她把鞋穿上,在丫鬟们一片惊呼声中,拉着玉茹往客栈里走。
小妻子的手软乎乎的,一握上,谢泽就舍不得撒手,侧头看玉茹额头的汗珠,忍不住拿袖子给她擦。
“茹儿,你怎么这样晚才来?”
待玉茹坐下,谢泽亲自给她斟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玉茹。
“啊......我、我早就启程了,就是路上耽搁了......嗯!路上耽搁了,我晕船。”
玉茹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眼珠子一转,见到站在一旁的萱草,忽然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可千万不能让小心眼的夫君知道,她是因为舍不得琤哥儿,才让行程一拖再拖。
“哦,这样啊......”
小骗子!她还不知道他在她身边插了人吧?一举一动都有人报信给他。
明明就是舍不得幼弟,舍得丈夫,偏偏要说自己晕船。
玉茹嘴里嗯嗯
啊啊,不敢抬头和谢泽对视,见陈显主仆也进了客栈,赶忙起身替谢泽介绍,
“夫君,这位是陈大人,正巧路过这里,先前还帮了我不少忙呢!”
谢泽也跟着起身,看向来人。
陈显衣着简单,却难掩气度,身边的两个随从,一看就身手不凡。
谢泽一笑,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没想到督查院的御史大人,竟也有空来这小县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奉命行事而已。”
陈显也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陈大人所言极是,幸会。”
“幸会。”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好不相让,玉茹站在中间,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
而那边的寒暄还在继续......
“内子顽皮,有劳陈大人看顾。”
“举手之劳。”
玉茹:......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难道没人觉得她爬山很累了吗?
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听这俩人假模假式地寒暄?
“夫君,你和陈大人慢慢聊,我带着丫鬟、婆子先去休息了。”
玉茹微微一笑,找到夫君的喜悦被浇灭了一大半,原以为许久不见,谢泽该很想她的,有多想她,玉茹没发觉,倒是晓得谢泽很想寒暄。
客栈本来就人少,因为玉茹一行人的到来,而变得热闹的大堂,随着玉茹等人的离开,一下子冷清起来,只剩下谢泽和陈显面面相觑。
***
玉茹把自己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