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说她、她这是为什么呀?”
玉茹给林氏磕过头,上了香,就去琉璃院里看王姨娘,灵堂那儿有月姨娘和李姨娘守着呢,王姨娘肚子这么大,也没人敢指挥她。
“她不死能怎么办?被休弃?有伯府在这儿,伯爷又受了那样的伤,往后还能过上好日子吗?”
“与其活着被人磋磨,还不如死了干净。”
王姨娘捧着肚子,身后垫了两个垫子靠着,幽幽道。
林氏死了好几天了,王姨娘还没缓过劲儿来,好在她身体底子好,脸色有些苍白,肚里的孩子倒没什么事儿。
作为母亲,她能理解林氏,只是心里有些可惜。
“茹儿,别想了。你女婿不是要去吉安县任县令?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该一同去才是。”
王姨娘年轻的时候也很天真,曾经跟林氏似的,对喜欢的男人深信不疑,如今却什么都不信了。
谢泽年轻,许多事情没经过见过,又长得一表人才,独自一人在外,万一有了二心......何况男人纳妾本就是常事,若真有那一天,茹儿不仅不能拒绝,还要笑着迎进门。
王姨娘光是想想就替女儿觉得憋屈。
但是这话王姨娘也不能直说,万一小夫妻俩好好的,她多一句嘴,反倒生出许多事端来怎么办?
玉茹摇摇头,她眼神落在王姨娘的肚子上,手掌轻贴上去,没过一会儿,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肚皮里面,有什么踹了一下她的手心,连王姨娘的肚子,都拱起一个小包,玉茹忽然笑起来,
“弟弟这是不是在和我玩啊?知道是姐姐来了是不是?”
王姨娘看着不知忧愁的女儿,有些犯难,有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明白;有时候,又觉得女儿一直这样天真活泼才好!
“茹儿,那你答应我,等我一生产完就立马去找女婿!”
王姨娘忽然抓着玉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
玉茹一愣,点点头。
武安伯左耳上被咬下一块肉来,肯定不能在伯爷这个位置上久待,朝中有规定,面有残疾者,不能入朝为官。
这也是为什么林氏必定要死的原因。
武安伯有多官迷,不论林氏
,还是她们这些当姨娘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如今连官位都没有了,就算他把林氏休了,还会忍着不找她麻烦?
武安伯一旦退位,伯爷之位空悬,府中也只有蒋瑫和她肚里这个有一争之力,但前提是孩子在那之前已经出生了。
王姨娘拧眉沉思,见女儿看过来,冲着她一笑,心里下了个决定。
***
天气渐热,林氏的尸体不好多停,尤其老太太还气她伤了自己儿子,将将有七日,就让人张罗着下葬了。
从前林氏多要面子的一个人,唯一的女儿被除了族,就连她死后,娘家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来。
她活着的时候风光了大半辈子,临了,送她的人却只有几位姨娘,并几个庶子、庶女。
李姨娘最后瞧了她一眼,突然叹气,
“咱们这一辈子,活得还不如她呢。”可林氏如此下场,让李姨娘觉得自己都没了奔头。
“夫人她就是太当真了。”
月姨娘眼睛紧紧盯着棺椁,心下叹息。
武安伯在女色上有些不忌,她虽胆子小,但看得分明,也从不往前凑。
满院子女人,也就李姨娘和林氏是真心稀罕他。
不过李姨娘稀罕的也不是伯爷,是伯爷手里的金银首饰。
月姨娘身后还站着蒋瑫,翻了年蒋瑫已经十三岁了,一身孝衣穿在他身上,显得他身姿修长,隐约有些成年人的模样了。
他期期艾艾地跟在月姨娘身后,倒有些可怜。
如今她们母子掉了个头,从前是蒋瑫对她爱答不理,如今是月姨娘不爱搭理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