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被留在这里已近半个时辰,他的神情却没有丝毫不耐。依旧与来时平静温和别无二致。
沉稳。
甚至可以称之成竹在胸。
好似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上心之事。
即便是等十天半月,他也有这个耐心。
伊玛目暗自观察了一会,只觉得碰上了个硬茬子。他毫不怀疑,此人难以对付的程度,比之穆萨或是阿萨辛根本不遑多让。
楼梯嗒嗒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姜晨唇角微弯,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楼梯旁缓缓走上来一个人。他穿的不算华丽,但那衣料精致,显然不是寻常人能穿的起的。
他的身后跟着个毫不起眼的青衣小厮。
那人拱手,对着姜晨微微一拜,脸上挂着商人惯有的笑,“王谷主,久仰大名。”
姜晨眉尖一挑,并未回应这句话,“听闻西域商会黑市发展非常不错。卢会长不坐镇西域,反倒长守距长安不远的鄂州,实在令人好奇。”
“卢延鹤”脸色不太好看了,隐隐压抑着怒气,“王谷主此话何意?”
他身后的小厮也几不可察的皱起眉头。
要不是为了穆萨和阿萨辛,他如何会留在这里……
姜晨坐的四平八稳,动也未动,仿佛全未觉察他的不悦,淡淡然陈述,“陆危楼,明教之主。阿萨辛,红衣教之主。二者皆非中原人士,来自遥远的波斯,曾为祆教三大长老之二。至于这长老中最后一位……”姜晨的目光落到那毫不起眼的小厮身上,轻轻一笑,“不知会长是否会有兴趣……”
这一抹笑意稍纵即逝,但还是让伊玛目气闷了。
那小厮比了个手势,锦衣华服的“卢延鹤”见到,皱眉看着姜晨一眼,又担忧的看了看那平凡的小厮,谦恭的退下了。“卢延鹤”又带走了其他侍候的下人们。
装作小厮的伊玛目松了口气。
这里不知有没有隐元会的人,他实在不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让王遗风说出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
“你如何看出来的?”他问。
伊玛目对自己的易容术非常有信心。
他已顶着卢延鹤的脸有十多年,几乎从未有人觉察异常。
今日临时找人来试探试探王遗风,却不料几句之间,便被王遗风看出马脚。
“主人为何会看下人的眼色。”姜晨沉稳又确定,“除非他不是真正的主人。”
伊玛目了悟。
他却不再开口,等着姜晨。
与他相比,姜晨显然更有耐心。
伊玛目现身之时,这场棋,他已赢了大半。
伊玛目急不可待来见他,正是因为忌惮姜晨手中可能握有的,他的把柄。
因而此时,姜晨倒是半点儿不着急了。
看他如此气定神闲,并且大有继续保持下去的意思,伊玛目终于忍不下去,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沉默。虽然他也非常清楚,他一开口,这次谈话的主动权,就彻底倒向王遗风那里了。
“王谷主此来有何真意?”
姜晨微微垂眸,语气清浅,也不知是讽刺还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
伊玛目:可不可以不要把钱财看的如此之重。
姜晨一眼便清楚他的心思,目光落在桌上一只玉雕老虎上,语气还含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卢会长也可以选择拒绝,不是么?”
伊玛目:……
没有料到王遗风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简直是□□裸的抢劫!
要挟!
过分!
伊玛目才拆掉了脸上所谓商人般的和善笑意,流露出些许阴翳之色,“王谷主才恢复武功不久,当真以为我这里能任由你独身来去?倘若此时卢某放出消息,言说恶人谷谷主王遗风独身游走中原,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