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让他上他们的主桌吃饭的,他的待遇原本只比佣人好上一点。
但是阿黛尔并不觉得靠这种方式为难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意思,左右一顿饭而已,家里又不缺钱,她和他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自然不在乎这些。
餐桌上,管家佣人井然有序地上菜安排。
公爵还想给她安排鸡脯肉等病号餐,被她主动拒绝了。
她已经不需要再吃这个了,可以正常用餐,解释了好久公爵才勉强点头同意,不过不允许她多喝潘趣酒等酒水。
几个人吃了一会,公爵接连问了许多她在疗养院的生活事情,话里话外又有抱怨她写信太过简短,实在不行让其他人代写给他也可以。
接着听到她的回答,他又说“太凶险了”“幸好天主保佑”云云。
阿黛尔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两分后怕,转念一想也是,她上头的亲生哥哥姐姐都死了,对他来说是一次次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最后连亲生的继承人也送走了,他年纪又大了,哪能没点悲叹的。
“还好你回来了……”他吃了一口焗蜗牛,又喝了一口红酒,也许是酒喝多了,他多了些话道,“有你陪着爸爸……不过就是又要……”
后面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北地的方言,阿黛尔也没听清楚,她只是微笑,管家上前悄悄把酒撤了,给他换了醒酒汤。
她现在觉得这个公爵父亲有些好玩了。
正心里好笑着,就对上一双充满敌意的目光,抬头看去,是她坐在对面的的私生子弟弟。
阿黛尔算是看明白了,公爵完全不是会带孩子的人,就和她现代的父亲似的。
最惊人的是,他对其他的孩子也没有多少关爱,便是在个看起来享受了一定好待遇的亚历山大,也没
有多少真切的喜欢,全程他甚至没往他身上看两眼,关心更是一句没有的,大概算是饿不死他还让他读了个书就行了。
阿黛尔冲他微笑了一下,那双棕色的满是敌意的眼睛一愣,小脸一僵。
瘦瘦的小朋友小嘴一撅,把脑袋一歪故意不看她,隔了一会发现她还在看他,又忍不住转过来,没什么力度地瞪她一眼,闷头开始飞快地喝汤。
公爵大概是真的喝醉了,他开始念叨她的婚事了。
从他的胡言乱语里,她勉强地提炼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自主婚姻,仅限于门当户对非敌对家族的条件下。
但这个时代的女性是没有财产权的,时下法国女性没有拥有私人财产的权利,所有的嫁妆未来都会被充作丈夫的财产,但嫁妆的丰厚完全会影响她在夫家的地位待遇等等。
不过他同时也向她保证,他绝对会为她准备非常丰厚的嫁妆,阿黛尔想了一下她房间里的那些珠宝,对他的出手大方并不怀疑。
对她而言,所有话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完全不用担心这些财产会不会被收回之类的,哪怕他意外去世,爵位被他的侄子继承,她该有的那一份也不会被克扣——
只因为,他们都非常有钱。
她那些堂兄弟们各个家中不逊于公爵家,这也是他们能让老公爵随便花钱养情人私生子而不介意名声和钱财的原因之一。
他们都不缺钱,也不缺爵位,公爵家的财产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既然如此,让老公爵自己花得快乐也完全没什么,而公爵也不会没分寸到把家族的根底都当做嫁妆让她带出去。
但相对的,在珠宝或是其他财务方面,她是不会少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阿黛尔惊叹之余,也不由得感慨,她可真是投了个好胎,和其他同时代的女性相比。
话虽如此,在用餐完毕之后,她还是主动地去找了吕德太太。
“阿曼德。”她有些忐忑地开口。
“怎么了,我的小姐?”她放下手上的针线活计,迎上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