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斯平章的军队跟郊游似的,跑到北边开平卫辖下的善城边上扎营住下来。
长兴侯咬着后槽牙,一脸阴沉道:“他们的目的是要东西,敖噶与图斯平章一个围困皇上,一个威胁京师,无非是将两边都当成筹码,想逼朝廷给出更多好处来。”
林霜知道他现在不好受,身为大朗朝的侯爷,领兵作战的武将,现在君王被外族围困,京师被威胁,他却无力扭转局势,这种耻辱感比一般人更甚。作为个人,长兴侯的能力再大,在这种历史洪流之下,能做的很有限。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大家都知道瓦敖噶不可能杀皇帝,他没有这个实力应对杀掉皇帝后大朗举国上下滔天怒火,他的目的是要钱要粮。两边僵持下来,话语权就落到了文官的手上,他们的思维和武将不同,权衡利弊,计算得失,谈判是他们的拿手好戏。长兴侯知道就算回去,也不可能再打起来,打胜仗皇帝危险,打输了京城危险,只要再起战事,锅就得他来背。
“您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皇上的安全,吃点亏以后能讨回来。”林霜只能这样安慰他。
长兴侯点点头,压下心里的汹涌的怒火。
“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手,你一定要先把伤养好知道吗?”
“知道了,答应你。”长兴侯摸摸他的头。
他们四人分到一间帐篷,还没安顿好,那会说汉话的将领就带一群伤兵来看病。
长兴侯只好把帐篷分出一半作为看诊的场所,在一旁摆了一张桌子,林霜和初二煞有介事的坐在桌后问诊,长兴侯打下手,侍卫在门外维持秩序。
长兴侯先看过一个伤兵狰狞的伤口,对林霜道:“烧伤。”
然后让那伤员坐到桌前,林霜问:“发烧吗?什么时候伤的,之前用的什么药?”
那士兵脸和眼睛通红,显然发烧了,暴躁的说了几句什么,旁边那将领连忙翻译:“六天前,在浦城被火烧伤的,随大夫也死了,一直没有得到治疗。”
林霜和长兴侯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然后迅速移开目光。
初二从麻袋里找出烧伤药,对伤兵道:“先得清理伤口,把化脓的部分刮掉,涂点烧伤药看看。”
林霜道:“你让他们自己清理,烧伤的人脾气都不好,小心弄疼了揍你。”
“不会的,我们不伤害大夫。”那将领连忙道。
林霜抬头道:“那你说话可得算数,有些病我们也不一定治得好,别死了人就怪我们,医生不是神仙。”
那将领凝视林霜双眼,肯定道:“只要你们好好治,我担保你们能活命。”
“这个有刀伤,也有烧伤,体温……有些发烧。”长兴侯检查另一个人道。
林霜点了点头,招呼过来:“也是在浦城受伤的?”
那人却不似一般的士兵,眼神锐利,在长兴侯脸上扫了一眼,又看看林霜,扭头对那说汉话的将领说了句什么。
将领愣了一下,两人说了几句,将领明显有些犹豫,道:“是,他是被长兴侯的部下所伤。”
林霜从那伤员的眼中寻到了一抹探查的神色,初二正好在这时候抬起头来,只听长兴侯道:“刀伤还挺严重,可能伤到骨头,得绑起来。”
林霜点头道:“初二,给抹点药把伤口绑起来。”
将领翻译,那伤员突然站起来,说了句什么,也不让初二给抹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林霜笑道:“他这是不相信我们汉人的医术是吧?”
将领尴尬的摸摸鼻子,心事重重。
“对了,我们带的一些药材还在马上,快去找来,叫外面的大个子去煮点人参水给他们喝。”
长兴侯起身,那将领给旁边的人使眼色,让人跟着去。
后面几人是简单的头疼脑热,林霜便说喝人参水就行了,让他们晚点过来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