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世上,长得好看又有本事的男人都有怪癖!”
大冬天的,温阳荣和刘公子站在院中的太阳下站马步,手脚颤抖,脸上被晒得通红,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额上冒出来。
刘公子赞同他的话,两人看向林霜那边。
林霜待遇却比他们好了不知多少,同样是学拳,她看一遍便打得有模有样,长兴侯一高兴免了她站马步,将她带到院墙下一棵玉兰树的树荫下,两人正换手过招。
长兴侯跟全身长了眼睛一般,不用转头便知道院中站马步的两人分心,手上与林霜拆招,脚尖在地上踢起两颗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两人的膝弯处。
随着“唉哟”两声,两个少年彻底怒了,站起来气道:“我们不练这劳什子拳法了!”
长兴侯脸色一沉:“怎么不练了,才练了多大一会?”
刘公子红着眼睛道:“练不了,你分明是在折腾我们,还给小双儿开小灶!”
长兴侯冷笑道:“她比你们练得好,当然要有所奖励。你们两个,都十五六岁的人,要是命好的,都已经当爹了。瞧瞧你们两个,年纪轻轻不学好,大男人涂脂抹粉像什么样?”
温阳荣双臂抱胸,怒视着他:“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爹!”
“臭小子,天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本侯为皇上亲封侯爵,自然有资格管你,再说你们还未成年,没人管教,本侯不能看你们误入歧途!”
他说着走过去,一手一个拎小鸡仔似的把他们拎回太阳底下,又叫了一个侍卫过来,让他从今天开始,每日看着这两个小子学武。
做完这些,长兴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善事,美滋滋的搂着老婆去欣赏郡主送的几样礼物去了
林霜虽然很同情两位公子,可她自己也是刚脱离苦海,自然是没有能力解救他们的,只好一边走,一边从长兴的胳膊下给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初三长兴侯、锦衣卫和御史开始继续查瑾江王府的账目,林霜这边也忙碌起来。
因为收了青涟郡主的礼物,长兴侯对瑾江王的态度改变了一些,这似乎给广西官场上惴惴不安的官员们释放了一个信号,长兴侯这块铁板,终于给他们撬开了一角,于是陆续有官员家眷来拜访林霜。
林霜奉命受贿,一开始人家拿什么她收什么,送礼的有一部分是家里有人被锦衣卫或长兴侯的侍卫抓了,想通过她求情,让他们去探监。这事好办,林霜拍胸脯答应。那些夫人们见她这条路子好走,渐渐的条件提的越来越过分,当然送礼也越来越贵重。
当然林霜不可能什么都答应她们,那显得太刻意,有时候会闭门谢客,有时候会把送的礼原封不动退回去。
有次退礼时,林霜跟人透露长兴侯喜欢字画,这下热闹了,吴道子南岳图、阎立本瀛洲学士图、李西涯真草墨迹都给弄来了,更别说当朝御书石刻、边景昭翎毛、李在水墨戏笔……
林霜收了这些字画,自然与她们讨论起字画的来历和典故,于是官员们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便在女眷们的闲聊中渐渐清晰了。
这些绝世精品一般在市面上买不到,流通渠道是私下里的,历任的主人一般不是无名小辈,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查到线索。林霜这边狮子大开口,王府和官员们只好不断从库房搬东西出来,锦衣卫深谙跟踪技巧,进出多了,王府和官员们藏宝的地方这才陆续被发现。
一月份大朗朝暗潮涌动,广西查案的与被查的斗智斗勇,长兴侯似乎对案件一筹莫展,查不到实质的证据,关押的官员大多被放了回去;广州那边苏兴怀的牢饭里查出毒药,于是锦衣卫封锁全城抓捕下毒之人,结果经群众举报,在客栈里把晁郎仪等人抓个现行;晁郎仪涉及广西土司,审讯需要经过皇上批准;而皇上现在完全没有心情管这事,沈钰已经失踪几个月,朝廷上文武官员吵了几个月也没吵出什么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