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女孩下狠手。可谁知道呢,涉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翻脸无情也正常。
这时小丫头提了针线筐过来,救了林霜一命。
“您把衣服脱下来,我给您补一下,总好过这样敞着口子。”林霜故作自然的道,只想快点翻过这一篇,也不管长兴侯愿不愿意,自顾自的开始穿起针线来。她看到针线筐里放了一卷与长兴侯身上衣服颜色料子相近的布,想必是小丫头去禀了二老夫人,二老夫人给找的,不然小丫头去哪找这么名贵的料子去。
长兴侯开始没动,看她在穿针线后脸上的严肃便渐渐龟裂了,无措的摆手道:“不、不用劳烦了吧,回去让豪子补一补,实在补不好就扔了得了。”
林霜别他一眼,笑道:“扔了您穿什么?怎么,宁愿相信王豪的手艺,也不信我的?虽然我的针线活在伯府里是最差的,但与王豪比,我还是有自信的。”
林霜的长相,本来就是甜美可爱那一挂,小时候是圆嘟嘟的可爱,长大了更是脸蛋白净,嘴唇红润,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十分有感染力,她现在卖力讨好长兴侯,这个笑容使了十二分的心思,谁见了都得心软。
长兴侯果然招架不住,扭扭捏捏的把外衣脱下来,递到她手上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打了一架,身上有汗味。”
林霜接过来摊在石桌上比划一番,这时候想起佳萃的姨娘逼着她们学女红,到了救命的时候,手艺果然能派上用场。她虽然绣工不好,但缝个衣服还是能胜任,可惜那道口子太长,这衣服就算缝好了,也还是能看得出来。
“没闻到汗味,倒闻到一股子烤肉味。”
长兴侯笑起来,语气已与刚刚完全不同:“清理园子的时候,从里面揪出一窝兔子。”
林霜额角一抽,鄙视他:“您怎么逮着什么吃什么?”说归说,手上不停,已经开始穿针走线。
长兴侯叫屈:“逮着了不吃,留着做什么。况且在市内,我不吃它们,跑出去别人也得吃了。”
林霜懒得跟他争论,两人都不再说话,凉亭里安静下来。
外头王豪一个人无聊的折了一根竹条,伏在游廊的栏杆边逗池塘里的锦鲤。这一池子红白锦鲤是孙府的宝贝,二老爷当年修园子的时候花重金引进来的,每一条都是珍品,背上的花纹颜色清晰分明,白色雪白,绯色油润鲜红,光泽迷人。
可惜傲娇的很,不爱理人。
王豪逗了半天也没有鱼愿意游近,不甘心的扔了竹条,他回头看了一眼,见面凉亭里面对面坐了一对男女,女孩低着头正在专心做针线,雪白的后颈拉出优雅的弧线,微风时不时吹起她额前的流海,女孩却一点都未察觉,十分的温婉娴静。长兴侯则安静的坐在他对面,稍低着头微笑着跟她说话,表情难得一见的温顺。
要是以后有女子给我缝衣服,死也无憾了。王豪心里想,转念又啐了自己一口,要是能娶到这样的老婆,肯定要捧在手里好好的疼,哪舍得去死,巴不得天天黏在她身边,日日看着,守着才是道理。
“好了。”林霜把衣服抖开给对面的人看:“这道口子太长,边缘不齐整,就算同色布料补的也看得出来,我索性加工了一下,侯爷看还满意不?”
人生第一次有女子给缝衣服——幼时母亲缝的不算——长兴侯还能说什么,喜滋滋的接过去,待定睛一看,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
“这是什么?”长兴侯狐疑的问。
“看不出来吗?我用同色线绣的,不是太明显。”
虽不明显,也还是能看出来的,长兴侯的意思是为啥给他在胸口上绣一个大大的“霸”字。
“是不是太嚣张了?”长兴侯狐疑道,在京城时总有御史参他嚣张霸道,说他只差横着走路了,他来南京时打定主意要低调的。看到这个字,长兴侯感觉这女孩是在报复,不就是刚刚问话的时候语气重了一点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