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候一拍大腿,刚杀的兴起,这才想起新娘子还在轿子里,正要去找,他身后的随从拉了他,带着哭腔道:“侯爷,夫人她……”
长兴候一愣,道:“夫人怎么了?”
随从指着花轿的方向让他自己看,长兴候把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跑过去一瞧,脚下顿时打了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倒。
只见轿子被削成了两截,新娘子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晦气!”长兴候气的跺脚,对随从道:“先带回去再说。”
随从指着新娘子的尸身道:“侯爷,这个不能带回去。”
长兴候问:“为何?”
随从道:“还没有进门,算不得咱们府上的夫人,大喜的日子带尸体回去岂不晦气?”
长兴候想了想,道:“那送回云阳伯府吧。”
郑飚在后头道:“侯爷,这会禁严呢,只怕送不回去。”
长兴侯左想右想,最后冲随从摆摆手,意思是随他处置去,自己和郑飚护着越王,带着军队先回府去了。
长兴侯爷的迎亲队伍庞大,刚刚正面应敌,仆从死伤惨重,幸而去迎亲的宾相大都是行伍之人,侍卫护着勋贵子弟,虽仓促应战,杀几个反贼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而应城伯府的队迎亲队伍却因为一切从简,人少队伍小,变故来时大家缩在巷子里,虽受到惊吓,却无人受伤。
长兴候的随从过来问了知道是应城伯府的人,便指挥他们帮忙抬了伤员先回侯府。
林霜由裘妈妈抱着从侧门进了长兴候府,一路上见下人正忙着撤换喜堂,却并没有挂白布。跟着长兴候去迎亲被贼人杀死砍伤的大部分是府里的家丁,待尸体抬回来,家属得知噩耗,不时有哭号声传来。
林霜是应城伯府四少爷的新娘子,侯府管事不敢怠慢,招了管内院的妈妈来安排住处。
林霜被安排在侯府花园靠南边一处名叫“集美轩”的小院暂住,虽是小院,却不小气。
正房是三间大房坐北朝南,中间那间是客厅,正面墙上挂着花开富贵的彩画,左梢间安排给林霜做卧室,卧室里放着架子床,罩着崭新的绣百花穿蝶承尘,床上铺着崭新的蓝闪红绣花鸟缎被。南面靠窗放着一张屉桌,桌上摆着梅瓶和小摆件。西边靠墙放着梳妆桌和花几,墙上还挂着葫芦挂屏。
房间里非常温暖,想是烧了地暖的缘故。
进来时林霜看到东西各有两间厢房,裘妈妈、花妈妈和四个小丫头就住在那里。
裘妈妈经过街上那一吓,整个人都不好了,安顿好林霜后直喊头疼,告病先去躺着了。
花妈妈倒是胆子大,进了内院如鱼归大海,整个人生龙活虎。她一边伺候林霜洗漱,一边添油加醋的给院里伺候的小丫头讲街上遇匪的经过,到熄灯时,已经圈粉好几个。
林霜下午受了惊吓,只觉得头昏脑胀,晚上喝了点粥便睡了,到夜里发起烧来。
这个时候外面到处戒严,没法找大夫,侯府只有长兴侯一个主子,也没有常驻的大夫,花妈妈只得用雪水浸了帕子给她降温,又找候府小丫头要了酒给她擦身,第二天天亮烧才退了,谁知道到了晚上又烧起来。
花妈妈伺候了一天一夜,中间只打了几个盹,晚上再撑不住,裘妈妈还躺着不能起身,只得招了伯府带去的小丫头来伺候。
这四个小丫头原来都是三太太院子里做事的,年纪都在十来岁。两个原是在院里做洒扫,另两个原是在茶房看茶的,被太太挑出来提了做三等丫鬟伺候新奶奶,去枣儿庄之前由两位妈妈紧急特训,按照年龄大小改了名字分别叫春芽,夏花,秋实,冬枝。
陈娘子原本想买两房下人陪嫁,被伯府大管事拒绝了。
林霜烧的不清醒,梦一个接着一个。
一会做梦梦到反贼在街上砍人,一个男人提着滴血的大刀向她走来,随后不知从哪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