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账吧?”
自从管了慈幼院,李月娘的嘴皮子越发的利索了,上下一碰,直接戳中要害。
“你一介妇孺,这儿有你说话的余地,老三,你就不管管?”
“你别扯我家男人,我可是朝廷敕…敕…”
“敕封!”钱伯在一旁轻轻提醒。
“敕封的六品安人,我怎么不能说话了,就算在知县老爷面前,我也能说。”
听到这话,唐石才意识到,如今老三家的腰板硬起来了,可能就连老爷子都能顶上去。
“先对账,老大,你把作坊的账目拿出来。”唐大海望着眼前这一幕,也不知道怎么说。
李月娘趾高气昂的回到位置上坐好,说道:“钱伯,你来看!”
“三弟妹这是支棱起来了!”李大娘嘲讽道。
“那是,谁让我有个好儿子呢!”
钱伯快速的翻阅账目,心下一沉。
他是叶老爷身边的人,后来跟了郎君,郎君上任前,托他看着这两家人,并留心纸作坊的事情。
所以他多次提出要查看账目,只可惜都被唐石挡了回来,他是郎君的大伯,身后还有郎君的爷爷,他也无法强硬的取来账本查看。
这账目上纸价虽然昂贵,量也多了一些,但也到不了三成就能得上百两的地步,那么,定是收取了旁的。
这才是最糟糕的,若只是纸坊断开便可,但其他的……
“回夫人,这账上写的纸价堪比上好的竹纸,老奴听县城里的人说,这纸坊是以郎君的名义在卖纸的,所以,来买的人极多。”
“就算如此,只占三成的话,也只有近百两,难不成唐老爷是用了以前的积蓄,可这也说不通,供三人读书,可不会有这么多积蓄。”
唐石越听,脸色越不好,却还说道:“这是因为今年森森中了秀才,所以我才拿出以前的积蓄来修整屋子的。”
“你先别说这个,用林子的名头来高价卖纸,是谁想出来的?”唐大海问道。
听到这话,钱伯看了唐大海一眼,他不信这件事唐老太爷不知情,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思及自己带着的书信,钱伯有了决断。
“爹,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林子中了状元后,这纸的名头就传扬出去了,买的人越来越多。”
唐竹辩解道,这纸作坊可是家里的命根子,唐林更
是一个极好的招牌,不能丢了。
“唐老太爷,我们郎君如今已是官身,这纸坊的事情沾不得,所以今日他将这三成托我,交给其三堂弟和四堂弟各一成,另一成交给其亲弟。此事,县城的人都会知道。”
钱伯将三份契书拿了出来,交给唐森、唐宝和唐桦。
唐大海神情错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孙子会这样决绝,将纸坊诸事全部舍下。
李月娘还想说什么,但思及这是儿子的决定,而且儿媳之前在朝廷船队后面的商船那儿掺和了一股,赚了不少钱。这纸作坊的银子,她也就没那么上心了,当然,自家那两成是绝对不给的。
“你一个老奴,岂能做主?”
唐石现在有些慌了,他对外可是夸下了海口,而且旁人知他有个知县侄子,素日也极为尊敬他,若是这事一旦传出去……
“这是郎君的书信,而且郎君也让老奴问诸位一句:这《宁朝国律》还记得几成?”
“在他走时,他便同老奴说了,若是诸位犯法,那么他是不会托关系救你们的,毕竟,那时他怕是会因你们,自身都难保。”
“郎君为官战战兢兢,不为诸位招惹祸事,也护得诸位不为他人所欺,安心度日,所求不过是请诸位不要拖累他罢了!这不义之财,绝不能取。”
这些话,钱伯藏在心中许久,他们的郎君行事光明磊落、心存仁念,若是一步步走下去,定会在这青史上留下姓名,绝不能让这些人拖累他。
唐大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