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山眯眼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 今日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叶楚山有些昏昏欲睡, 恍惚间, 似是听见那个臭小子的说话声,就半睁着眼睛看向垂拱门那儿。
离拱门不远处,一名少年正在跟身边的小厮交谈, 发现叶楚山醒来后, 就缓步走来。
其身量中等, 身着莲青色的长衫,一头墨色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 因主人不喜用头油, 额上几缕发丝垂落, 却无邋遢之感,还在少年那身书卷气里增添了几分洒脱。
少年渐渐走近, 眉若刀裁目似点漆, 嘴角含笑,似那三月的暖阳、四月的清风, 让人倍感舒适。
那正是十五岁的唐林, 或是因为有过一世的原因,唐林的气质舒缓,眉目间总是带着几分笑意,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这谁啊,晃眼得很?”叶楚山看到徒弟这个样子就觉得牙疼,又说:“这不是我那才貌非凡的徒弟嘛,今儿怎么想起来看你师傅我?”
“老师,我哪儿是今儿才想起, 我是每天都想来看你啊!”唐林速度加快了一些,也是奇了,就算如此,也没见他步调紊乱。
“我看,你就是来气我的,你今儿又去王老头那儿了?”叶楚山说起这个就气,明明是他的弟子,结果那姓王的非要来抢,这小子也是,居然还去了。
“王先生从别处得到了书圣亲写的字帖,邀我一观,所以没忍住。不过,我从王先生地方借来了您想看的《春秋注释》,王先生说,抄录一本也是可行的。”
唐林从袖袋里拿出一本书,双手奉上。
叶楚山听到后,直起腰来,从唐林地方接过书籍,一顿好说:“臭小子,书是可以这样塞的吗?这可是古书,要是损坏了,打死你都弥补不了。”
“老师,我放的时候特别小心,等下我们多抄录几本,好好品读一番,若有不解之处,还请老师教我。”唐林挨着坐在老师身边,笑着说。
“每次都来这套,你要记住,书画终是小道,读书方为大道,不可荒废。”叶楚山说道,书画
于人是有好处,但是弟子现在正是科举的紧要关头,决不能懈怠,至于以后,喜好书画也是个极好的嗜好。
“是,弟子谨遵教诲。”
唐林回道,他知这并非师傅本意,只因再过四月就要乡试了,也不怪师傅如此严格。
本次唐林去王先生那儿,就是去讲这件事的,近期他怕是没有时间再去王先生那边学画了。
这几年,唐林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取得了突破性的进步,在永泽府有不小的名声,而且,因其一月只卖一幅书画,使得售价节节拔高,如今,唐林的一幅书画,可卖近百两,让其在金钱上的压力骤减。
这些,都要归功于王先生,王先生善书画,住在另一条街市,不过常会到如意书画坊买些书画材料,顺便看看寄卖的书画。
那日王先生和以往一般,踱步走到书画坊,想知道上次他托秦掌柜买的顶烟墨到了没,顺便买几卷净皮单宣。
刚一进去,王先生就看到书画坊挂着的一副字画,那字是唐林十三岁所写,劲力见长,更显风骨。
王先生细细观摹着上面的字,虽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可已有大家风范,正待他往下看时,却看到唐林的工笔画,虽极为形象,但跟那字比起来,却存有几分不协,让他难受极了。
于是他在如意书画坊等了几天,终于见到了画者,也就是唐林。
就此,王先生算是缠上唐林了,他觉得,唐林的字能有这番风骨,那么他的画也是可以的。
唐林本想用已拜师这一借口推脱,结果无巧不成书,王先生跟叶先生却是熟识,两人常在一起品茶吃酒,对诗赏画,在孤本的引诱下,叶先生就把唐林给卖了。
虽然是王先生要求唐林跟他学书画的,但唐林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