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月, 唐林走过许多县城,每次都会混迹于市井,探听该县城的状况, 再根据这些情况去拜访该地知县, 有的知县热情招待;有的知县避而不见;还有的知县不谈正事,每日吟诗作对、游山玩水。
也是在经过这么多县城后,唐林才真正认识到胥吏的狡猾精明, 每个县的胥吏对待知县的态度皆不相同, 这也就罢了, 之前唐林也知道这些胥吏会看菜下碟。
但关键的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知县, 明里暗里都会在他们身上吃一些亏, 被他们糊弄, 只不过是糊弄的方式不同。
在经过玉罗县的时候,唐林看到该县县志, 发现前任玉罗县知县曾斩杀过一群污吏, 可最终结果居然是整个玉罗县衙无人可用,导致玉罗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之后, 唐林又去看各地县志, 发现情况都大同小异,每个县里胥吏所在的人家都是有势力的人家,另还有一些有功名的秀才举人, 不过北地举人稀少,一般家里有秀才,那就能跻身县城大户人家之列了。
而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足以让该地的知县忌惮,最重要的是, 将这些胥吏斩杀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培养出一批接替他们的人,县城里读书人少,会算学、通律法的更少。
发现北地的情况后,唐林突然很想知道,南方是什么样的,南方读书人多,要是将胥吏斩杀后,应该是有人能接替的,这事,恐怕只有回南方后才能知道了。
唐林几人继续北上,夜已深,周围根本没有村落,无法之下,四人只能在一个破屋里将就一晚。
现在虽是春季末,可这两天正好遇上倒春寒,言五将火堆挪到一边,将被褥放到之前火堆的位置上铺好,对着唐林说道:“郎君,幸好我们的厚被褥还留着,不然怕是要受风寒了。”
“可不是,这天也真是奇怪,明明前几天还暖和的很,一下子就这么冷了,郎君,快,先喝口热茶。”言六将杯子递给唐林。
唐林接过后,小心的抿一口说:“北方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你们也快喝些热水,别受风寒了!”
正当四人喝水的时候,从破屋外面传来声音,把言六吓的一哆嗦,钻进被子里,说:“郎,郞君,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其余几人不出声,侧耳细听,的确听到了些声音,隐隐约约还有人的说话声,几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人在屋外喊道:“请问里面有人吗?我们是同你们一样赶路的行人,可否让我们进去休息一会儿?”
叶通听到后,走过去,透过破洞往外看,看到两个人影,虽看不清楚样貌,但身材瘦小,还带了行李,就说:“你们进来吧!”
那两人推门而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年,穿着白袍,脸上有些婴儿肥,眼睛圆溜溜的,朝唐林笑了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说道:“多谢这位郎君,要不是有这屋子,我和九宝就要露宿街头了。”
“那你得谢这屋子才对,连我也得谢谢这屋子,要不是它收留,我们几个怕是要在外受冻了!”唐林笑着说。
“也对,那我们都得谢谢它,我叫顾福,这是我的书童叫九宝,敢问郎君名讳?”顾福走到唐林旁边,指着九宝对唐林说道。
“顾兄好,我叫唐林,躲在被子里偷看的是书童言六,看火的是小厮言五,旁边高壮些的是叶通叶兄,”唐林一一介绍。
“唐兄,我就知道我们能一见如故,之前我这么跟人介绍的时候,他们都笑话我!”顾福听到唐林这么说,更开心了,直接坐到唐林旁边。
唐林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少年,觉得他不会这么快就说完,就静等他下文。
发现唐林在听,顾福继续说:“他们觉得我这样介绍不够斯文,显得没文化,说是不能我啊我的,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