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有刹那的恍惚。
秦郁上比他要高,江来微仰着头,从这个角度看去,秦郁上下颌的轮廓竟与江棠承有几分相似。
江来被这个认知惊到,旋即又被手臂传来的力道拉回神智。
秦郁上生怕人跑了似的,箍住江来的手臂。他眉眼深邃,带着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克制,即便这个时候也只是环住江来的手,生怕弄疼对方。
三杯红酒根本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实际上除了身体的燥动外,秦郁上神志清晰,现场背段词都没问题,但在江来说出“杀青快乐”四个字时,他理智走失,以至于慌不择路,问出了“我手帕呢”这样荒谬的问题。
开弓没有回头箭,秦郁上硬着头皮: “晚宴那天我给你的手帕呢?那块手帕对我很重要,请还给我。”
江来怔了怔。原以为晚宴那晚对两人来说是不堪回首的尴尬,没想到秦郁上主动提及。
手帕还好好在他衣柜里塞着,江来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一转念: 既然重要,为什么还要给我?
秦郁上语塞,呼吸似乎加重了一瞬。
江来说: “我以为你不要了。”
所以呢?秦郁上声音压到极低: “你丢了?”
江来抬眸同他对视,漂亮的丹凤眼中一派淡定: “我先问你的,难道不该你先回答我?”
说出口的刹那,江来暗自心惊。他一直是结果导向思维,遇事下意识思索最佳解决方案。
他完全可以对秦郁上说,那块手帕还在他的衣柜里,他会在杀青回家后洗干净还给对方,如果秦郁上着急,他甚至可以连夜回去取一趟。
协商好后,他会返回包间等待宴席结束,然后回酒店陪江棠承睡觉。
而不是以这样暖昧的姿势,站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洗手间,扯这些有的没有。秦郁上同样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
他能怎么回答,说刚才那句话是胡扯,那块手帕根本一点不重要,同款不同色的他还有十几条,还是承认江来比手帕更重要?
两人都有些骑虎难下。半晌,秦郁上松开手,退后一步: “算了。”
手臂的压力骤然消失,因为男人靠近带来的压迫感也一并减弱。江来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侧头看了眼
被秦郁上握过的地方: “可我不想欠人情。”
秦郁上纵着锋利的眉看他,没出声。
江来心中轻叹,继续道:“我买一条新的赔你。”
秦郁上恢复冷漠: “只怕你赔不起。”
江来对秦郁上忽然变脸并不意外,弯唇浅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那好吧。”秦郁上想问“好什么好”,然而不等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有人大喊: “玉兰厅有客人晕倒了!”
玉兰厅正是剧组所在包间,江来和秦郁上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
包间门口围了一群人,在走廊都能听出里面的混乱,秦郁上拨开人群走进去,就见梁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酒酣的气氛荡然无存,众人皆是一脸惊惧。
“梁、梁导醒醒啊。”“梁导这是怎么了?”“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
江来跟在秦郁上身后,见状面色一凝,他蹲在梁松身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喊: “梁导,能听到我说话吗?
梁松没反应。
江来心中一沉,右手两指紧贴梁松颈侧动脉,只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
秦郁上问其他人: “怎么回事?”
仇波瘫坐在椅子上,脸上血色全无,语无伦次道: “喝、喝酒喝得好好的,梁导兴致高,让我们轮番陪他喝,轮、轮到我、我就给他敬酒,谁知道他突然说胸口疼,然、然后捂着胸口就昏到了。
江来抬起头: “胸口疼?
秦郁上蹲在梁松另一侧,目光微沉: “老师前两天的确说过胸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