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院子。
朱锦堂才抬脚进院,便闻见了饭菜的香味,闻着闻着,就算不饿也觉得饿了。
沈月尘猜着他也就在一刻半刻地回来,整整衣裳,起身相迎,又是端茶又是递巾子,仔细得很。
朱锦堂见她又在看书,便道:“天天看着你这样用功,倒不是在消遣的样子。”
沈月尘微微一笑:“妾身闲人一个,天天无所事事,只好把这些书本打发时间,免得总是瞌睡连连地惹人笑话。”
她的语气轻松,透着些许平时不多见的调皮气。
朱锦堂闻言,只觉她似乎心情不错,便在桌边坐下来,也想和她多说上几句话。
这时春茗已经奉了茶水与点心上来,随后又恭敬的立于门边,一边静静听候差遣,一边悄悄留意着厨房的动静。
沈月尘含笑道:“大爷尝尝这点藕粉糕,是吴妈上午做的,微甜清香不腻口。”
朱锦堂依言拿了块点心品尝,只觉味道不错,呷了一口茶水,忽然注意到今日的茶碗不同,便道:“茶碗怎么换了?”
沈月尘回道:“早前,妾身吩咐春茗去库房收拾东西,结果寻到了这一套印梅白瓷的茶盏。妾身觉得雅致又清新,便想趁着天气还热的时候,拿出来用用……”
朱锦堂又呷了两口茶,“怎么想起收拾库房来了?”
沈月尘莞尔一笑:“白天的时候,老太太发了话,让妾身跟着母亲和二夫人学习管理家事……妾身回来之后,便想好好收拾收拾院子……”
朱锦堂是何其聪明敏锐之人,一听这话,便知这茶盏,不过只是个她提及此事的幌子而已。
他抬眸地瞄了她一眼,慢悠悠道:“那你学了一天,可学到了什么没有?”
沈月尘笑道:“妾身愚笨,坐在那里大半天,听也听了,看也看了,脑子里却还是云里雾里的,全靠着母亲和二夫人悉心指点,才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
“内宅院中的事情最是琐碎,处理起来可不容易,。”朱锦堂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出于善意的提醒了她一句。
沈月尘笑道:“大爷说的极是,所以,妾身向母亲求了件差事,借着重新抄写账本的由头,好好熟悉熟悉。”
账本?朱锦堂眼睛一亮,挑了挑眉,看着她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他原以为她的性子温和内敛,是个不喜理事儿的人呢,却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能耐,能从朱安的手里把账本拿过来……
沈月尘脸上却神情不变,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自己在说一件极其寻常普通的事情。
须臾,春茗小步上前禀道:“大爷,大少奶奶,晚饭已经准备妥当了。”
沈月尘随即吩咐开饭,朱锦堂也没多说什么,只等着她给自己盛汤布菜。
吴妈炒的肉丝咸香味美,很是下饭,朱锦堂吃得极为妥帖。
吃过饭,喝过了茶,沈月尘主动询问道:“大爷,今晚是不是还要歇在孙姨娘那里?”
朱锦堂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没怎么在意,只是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出门去了。
吴妈见状,悄悄地拽了一下沈月尘的衣袖,小声道:“小姐,怎么又是这样?非得把姑爷推去别房不可。”
沈月尘一脸无辜地笑笑:“等会儿,我还要抄账,点灯熬油的,怕大爷在这里睡不安稳。”
吴妈很少会这样替她着急,放缓了语气道:“小姐的心里可得有数,不能太过心高气傲的。”
沈月尘吃了她一句训,低头不语。
吴妈随即撤走了茶碗,只让春茗进来替她研墨伺候,还不忘提点道:“记得多点两盏灯,别让小姐熬坏了眼睛。”
春茗答应着,却见明月跟在自己的身后回话,说是大爷方才吩咐了,今晚要歇在大少奶奶这处。
沈月尘闻言,微怔了怔。方才见他一声不吭地,还以为他恼了呢。
春茗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