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一直做他的海王也就罢了,可偏他突然专情,叫赵氏看到了落差,以她的性格不会埋怨郑皇后也不会怪渣爹,却也没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干脆将合作关系落实,只谈正事,落在小若谷眼里,便是父母关系不睦如同上下级。
可到底人是感情生物,做不到完全斩断,她憋闷一久,还是郁郁而终。
如果赵氏能再多活几年,兴许就会看开了。
南若站在旁观角度,除了觉得遗憾外,恐婚指数又上升了十个点。
先前是怕盲婚哑嫁,经过太子这一遭,他对自己体内的渣因子有了了解,撇开他现在和太子相处不谈,他不能保证能给未来妻子感情上的回应,怕将来走了渣爹和赵氏的老路,又酿成悲剧,干脆从源头遏制。
除夕之后又是一年大朝会,南若如今已经从室外挪到了室内,就在永昭帝御座台阶下,和另一位千户好似左右护法,不但能看清帝后一年一次的盛装,余光连两人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太子就坐在他左手边的御台上。
南若不自觉挺直了腰。
自上回皇陵一别后,两人倒是经常见,可只是当着永昭帝的面公事公办,根本没机会单独说话,也就擦身而过的时候太子趁机扯一把他的袖子,搞得南若心惊肉跳,就怕被人发觉,信里叮嘱也没用,太子依旧乐此不疲。
大朝会还是老样子,南若已经过了新鲜劲,到万国觐见时全然没了头回的激动,听着永昭帝各种赏赐心疼的眼皮直抽,得亏郑皇后当初给力,不然十个大燕都不够他这么败的。
他深刻怀疑当年永昭帝与其说对郑皇后心动,不如说是对她赚钱的能力心动,娶了她,相当于拥有了一座移动金库。
这不朝会尾声献宝环节二十四衙门就献上了三辆自行车,不是木头组装的那种,是铁加橡胶轮胎,三辆车体型各异,几乎囊括了现代自行车的发展过程,最大的前有杠后有座,中型的只有后座和一个前筐,最小的只能骑不能带人。
匠人们亲自骑上去做示范,得到准许在广场上表演,以至于后头橡胶罐头橡皮擦等小物件基本没人关注,全被自行车吸引了注意。
南若看着大臣们伸长脖子跃跃欲试的模样,额头落下三道黑线,哪怕已经待了五年,看到这种古今结合还是让他很想吐槽。
自行车出现他倒不是很惊讶,有郑皇后在迟早的事,按她当年“推陈出新”的速度,现在才拿出自行车都算慢了,而且穿来的第二年他就听永昭帝说在南方移栽了许多橡胶树,想来如今已经能大规模产胶了。
其实南若很好奇郑皇后知不知道怎么制作蒸汽机,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看到火车,还有飞机轮船什么的,他十分怀疑郑皇后脑子里其实有一本百科全书。
朝会结束,帝后相携离去,太子紧随其后,这样的场合两人连眼神都没敢交换,尤其太子,全程忍着没有多看南若一眼,他怕自己克制不住有所流露,连累了谷哥儿。
南若心道办公室恋情的弊端就在这了,为了不让领导发现,人前得表现的比其他人更不熟。
不过人后两人也没走得多近,至今还停留在书信网恋阶段,南若万没想到自己头一回正式恋爱竟如此淳朴。
太后崩逝才没几个月,永昭帝无心举办宫宴,他不庆贺,底下官员也纷纷低调,整个春节唯有普通百姓过得最快乐。
南若本想着趁上元节与太子见一面,没料永昭帝又招了傅家人进宫,还叫太子陪着一道,只能作罢。
太子隔日来信很是抱怨了一通,言语间吐槽永昭帝脑子不正常,这与溺杀有何异,若不是傅国丈脑子还清醒压得住,傅家人早飘起来了。
南若嘴角微抽,你们父子两都不正常,谁也别笑谁了,不过瞧着太子字里行间越来越外露的随意,叫他安了心。
就怕他愿意倾听,太子却不愿意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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