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越借着月光看她神色间没有在说谎,这才放心了下来。却又忍不住责备道:“你说你,伤还没好,就这么急着洗衣衫作甚?又不是只有这一件衣服换洗。”
“……”李清欢无言以对。因为她没好意思直接对司马越说,那是她来了葵水弄脏的衣裳。
司马越见她不语,还以为是自己责备她,让她心里不舒服了,又不免的心疼道:“罢了。你在这坐着,我帮你洗了!”
“不不不!”李清欢见他起身前去,立即抓住了他的手。
司马越身躯微顿,扭头看她那只紧紧拉住他手臂的纤细手指。
李清欢见他看着自己的伸出去的手,这才发觉自己失礼,立即将手收了回去,脑中飞快旋转着找个理由搪塞司马越。
只见她讨好一笑,对司马越奉承道:“呵呵,你是堂堂司马府的越公子,哪里能帮人洗衣服,更何况还是我这个小小村姑的衣服。这样是说出去,岂不得被人笑话死。你说是!”
司马越点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为了我心爱的姑娘洗衣裳,我司马越即便放下这面子又有何妨?”
李清欢听闻这话,顿时想吐血了。
“等等,等等。你不能洗。”她再次阻止道。
“为何?”
“你,你是男人,怎么能帮女人洗衣服呢!再说你与我又……”她见他目光森冷,便又立即收回了口中的话,转而说道:“反正就是不妥!我也不要你帮我洗衣裳。”
司马越只觉得今日的李清欢有些奇怪。他想问其原因,但见李清欢这般闪躲的样子,显然是不会说的。
念此,他也不再多问。趁着李清欢没注意,直接走了过去,拎起了木盆里的衣衫。
当他借着月光,看清那一盆清凉的井水变的有些怪异的浑浊之后,又见那衣衫的下面,是两个布包,他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特别是那布包,还是他当初亲手缝制的,他自然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原来弄了半天,李清欢是来了葵水,又刚好把衣裳弄脏了,这才半夜起来洗。
他想起白天的时候,李清欢吃饭吃到一半,骤然将他和李青赶了出去,立即就明白了李清欢当时的尴尬。再看此事的李清欢一脸暗沉,他面色灿灿。
“其实,这水真的挺凉。”
“你走开。”李清欢恼道。她此刻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你还生着病,还是我来帮你洗!”司马越道。
他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嫌弃,倒也不像是在逗李清欢,但李清欢可不能接受他一个大男人给她洗这种东西。
若说是她夫君也就算了,可她与司马越八竿子打不着,如今却让他替她洗这种东西。即便司马越不嫌弃,她也不好意思。
不过令她惊愕的是,司马越身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居然不嫌弃替她洗这种东西。记得上次他明知道她来了这事,也是没有丝毫嫌弃的将她抱在怀里,倒是令她十分的匪夷所思。
况且,这里的人本来就嫌弃女子来葵水。有些男子见着妻子来葵水,甚至连同床都忌讳。因为他们认为女子的葵水脏,男人碰了是要倒霉运的。可司马越却对她……
他当真有这般喜欢自己?
李清欢疑惑了。然在她不解之时,司马越已经将衣服裹着皂角有模有样的搓洗了起来。
“喂,你……”
“你什么?你再大声,就该把阿青阿桃他们给吵醒了。到时候他们来看到……”
李清欢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事本就不好意思见人,要是让阿桃阿青他们看到这般模样,她更是没脸见人了。可……
她眉头紧皱,一脸无可奈何,却也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
月光下,那如清风朗月般的英俊男子,墨发束冠。夜风袭来,卷起他半蹲着地时掉下的半截月白色华裳衣袂在空中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