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的束修不贵,每年只需五百文钱的束修,也可用家中的粮食换,自己带饭。但在灾年,大多人家里都食不果腹,这五百文钱也难拿的出来。再加上年龄的限制,方圆二十多个村庄,能就学的也就三四十户人家。
有些家里有好几个男童的,便只选一个身子强健的来读私塾。
李青十岁刚好够入学的标准,李来福与他同年,当初收留李青,正好碰上李来福生了场大病,钱婆子为了积德,才发善心勉强同意的。
李清欢一人报了两个名额,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都没想到方才李小梅在门口说的是真的,李清欢连阿妹也要送读,就连孟夫子也微微惊愕。另一名年长的夫子更是直接问道:“李姑娘,你真的要送你阿妹读私塾?”
李清欢颔首。“正是。”
老夫子捋捋胡须,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破例收女学生。
李小梅立即怂恿周氏站起来反对道:“夫子,这万万不可啊!从古至今,哪有女子读书的,说出去岂不笑话。”
李清欢当即反驳道:“不知大伯母哪里觉得笑话了?你说从古至今没有女子读书,那请问那些深闺小姐,乃至宫中的公主娘娘,她们都是大字不识的莽妇吗?”
周氏被反驳的一噎,却听李小梅当即呸道:“李清欢,就你妹妹这种乡野村姑,也想与人家深闺小姐公主相比,你可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周围立即响起了嗤笑声,众人都觉得李清欢太过异想天开了。
李清欢也不恼,依旧笑道:“人若轻贱,必当自贱。不甘贫贱,方可高飞。磐石尚穿,凤飞焉难?”
李小梅不懂李清欢这话的意思,嗤笑道:“什么贱不贱的?李清欢,我看你是……”
“我的意思是。有些人若是自己轻贱自己,一生自然难以摆脱卑贱之身。只有不甘低贱,敢于追求,才有机会摆脱贫贱之身,一朝高飞。磐石经过岁月蹉跎,尚有石穿一日,人若不甘平凡,为何不能有凤飞于天的一日?”
李清欢话落,一片寂静,就连李小梅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众人虽然依旧不大明白李清欢的意思,不过却觉得李清欢的这番话好似很有道理。就连老夫子听闻,也微微惊讶了片刻。
不过他虽然认同李清欢所说的话,却觉得李清欢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坚持便能实现,他也不会年年考核失败,一直到现在五十多岁也就是个秀才,家也未成,只能在这乡下当个教书先生了。还有与他一起教书的孟夫子,十五岁便考了秀才,十六岁考了举人,当时可谓是名满清木镇的神童。
可如今五年过去,年年,皆是落榜,默默无闻。为了生活,不也只能在乡下当个教书先生吗?更可况,李清欢送的还是一个哑巴弟和一个小丫头片子。
李清欢不去理会老夫子眼中的轻贱之意,接着说道:“只要夫子肯收下我阿妹,哪怕让清欢多出一倍的学用,清欢也愿意。再者,魏国也没有条例规定女子不能读书,还请夫子成全。”
老夫子看了一眼孟夫子,想听听他的意见。这收女学生,他还是第一回听说过。虽然世家官家的小姐也读些书,却是专门请的教书先生在府里私下教授,但像他们这样公开招收女学生的,恐怕古往今来还是这第一回。
孟夫子面色微愣,显然还未从李清欢方才那简单的四字语中反应过来。
他十五岁考了秀才,十六岁便中了举人,当时可谓风光无限,但再考下去,却始终不如人意,年年落榜。
后来,他才终于察觉出了考核作弊的猫腻,再加上母亲病重,家里无力维持他继续赶考,最终心灰意冷之下,他只能回乡。
此次若不是上河村修建了学院,他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恐难养活。但方才李清欢的这番话,却顿时击散了他多年来的抑郁,甚至重新燃烧了他心中的热血,同时也对小